辰時,本應該莊嚴肅穆的藍氏祠堂,卻已經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本來兩人在祠堂完成道侶儀式是不對外的。奈何,忘羨兩人的名頭太不一般了,雖然真正的大典在黃昏,可是眾人既然已經來到了雲深不知處,如此良辰美景,豈能錯過。於是紛紛不約而同等候在了祠堂四周,
藍氏也不好強行阻攔,隻得聽之任之。
明媚而柔和的陽光下,忘羨兩人手牽手並肩而來。眾人紛紛讓開了一條道路,吵吵嚷嚷的整個現場頓時一片安靜。
同樣的一襲白衣,不染一塵;同樣的欣長挺拔,寬肩窄腰;同樣的膚如凝脂,眉目疏朗宛若少年。而鑲嵌在兩人光潔飽滿的額頭上,同樣的一條純白卷雲紋抹額更是引人注目。微風輕揚,長長的抹額隨著幾縷黑發輕舞飛揚,當真美極,雅極!
如果非說有什麼不一樣,那就是一個渾身散發清冷絕塵的天外謫仙氣息,一個散發著卓鹿不羈的俊俏公子氣息。
當真是誰道世間無謫仙,持劍猶是更出塵。
眾人眼睛都看直了,隻見過雅正端方的藍忘機每天白衣飄飄清冷脫塵;卻不曾想,夷陵老祖原來穿上白衣亦是鶴立雞群,不同凡響。
站在人群中靠後位置的江澄更是目不轉睛,思緒萬千……
從何時起,自己開始失去眼前的這個曾經是自己兄弟的人?從何時起,自己和這個人漸行漸遠終於將他推向他處,推向了另一條光明大道。
但有一點,江澄明白,從今日起,從這一刻開始,魏無羨將是獨屬於藍忘機的私有財產。而藍忘機將是魏無羨往後餘生的唯一最親的家人,無人可代。
而和蓮花塢,和自己則再也沒有關係。有的隻是前世的些許親情牽絆,僅此而已!
江澄低下頭臉上顯出一絲苦笑,隨即又抬起頭,長舒一口氣,已經一臉釋然。
聶懷桑則是根本不顧家主身份,費勁吧啦的擠在人群最前麵。從忘羨兩人進入眾人視線,再到踏入祠堂,全程聶懷桑皆是目不轉睛,一臉讚歎。
“如此絕代雙驕,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無人能及其右。”聶懷桑一臉羨慕,輕聲低語。
看著兩人在祠堂裏上香祭祖,又一一向所有藍氏長輩行禮,聶懷桑皆是全程盡收眼底。
“唉,閱盡千帆,歸來仍是少年。魏兄,你可總算是得償所願了。”
“怎麼,你沒有得償所願嗎?”不知何時,江澄已經站到了聶懷桑身後。
“江兄,你不也是嗎?彼此彼此啦!”
“切!”江澄依然不屑,須臾又搖頭輕笑。
兩人皆是心中釋然。
眾人更是竊竊私語,議論紛紛。讚歎,羨慕,惋惜,各種聲音交錯,不絕於耳。
終於結束了莊重的祭祖儀式,眾人則紛紛融入宴會廳圍桌而坐,幾乎皆都在繼續剛才的議論,樂此不疲。
午宴過後,大家可以自由活動,而忘羨兩人則直接避開眾人回了靜室,當然藍忘機是一定要設結界的。
回到靜室,魏無羨迫不及待的扯掉了抹額,又將寬大的禮服脫掉,直接四仰八叉的躺在榻上,長長鬆了一口氣。
“藍湛,可緊張死我了,怎麼你們藍氏還有這麼多的長輩,他們平時都是閉關的嗎?我一個都不認識?”回想著剛剛祠堂裏一排排自己從沒見過的長者,就連藍啟仁也隻能坐在最下首。雖然皆是一臉慈祥,但是魏無羨依然很緊張,再說外麵還有一眾的圍觀者,萬一不小心鬧出笑話,自己這可真是丟人丟到整個修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