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後,藍忘機收拾妥當,拉起已經斜躺在榻上魏無羨的手,溫聲道:“魏嬰,我們出去走走可好?”
“出去?藍湛,明天就是典禮了,雲深不知處這麼多人,你不擔心人多?”魏無羨有些納悶,這可不像小古板的風格。
“無妨,走吧,我們去見一個人。”
“見人?誰啊?”
藍忘機不語,直接拉著魏無羨的手走出靜室。
兩人並排走在石階小路上,晚風習習,清爽怡人,雖然刻意避開了主幹道,但是依然是來來往往的仙門中人不時從兩人身邊走過行禮。
“藍湛,你要帶我去見誰啊?搞得這麼神秘?”魏無羨著實驚異,明天就是典禮了,這還有誰沒見過的?
“去了就知道了。”藍忘機一臉淡定。
“切!不說拉倒,有什麼了不起!”魏無羨嘴上埋怨著,卻是依然忍不住去拉藍忘機的手。連他自己也不明白,從何時開始,竟然習慣了兩人在一起時,一定要拉著藍忘機的手,心裏方才覺得安心。
當自己的手剛剛伸出去,已經被人一把攥住,隨即五指緊扣。魏無羨一臉滿足,嘴裏卻嘟囔著:“小古板,看你要將我帶到哪兒去。”
單獨的一間精舍,遠離了喧囂,在清涼的夜色中猶顯寧靜安詳。雖然房門關著,可是透過窗欞柔和的燭光,依然隱隱聽見說話聲,還有似乎小女孩的嘰嘰喳喳聲。
魏無羨更加奇怪。
現在雲深不知處說是寸土寸金都不為過。就連江澄和聶懷桑這樣的世家家主,雖然都有單獨的官房,但也都是集中在雅士林,依然難免嘈雜。可是如今竟然還能有人單獨擁有一座獨立的院落,可想而知對方身份有多金貴。
可是,魏無羨實在是想不起來,是誰如此神通廣大,能讓藍忘機如此重視。不僅單獨安排房舍,還要在大婚前單獨來探望。
藍忘機不發一語,輕叩房門。
“綿綿?竟然是你?”隨著房門的打開,魏無羨一臉驚異。
竟然是綿綿一家三口。
典雅的精舍,所有設施一應俱全,幹淨整潔又溫馨寧靜。
綿綿亦是一臉驚喜,“含光君,魏公子,你們怎麼來了?”
“綿綿,你們啥時候過來的?我都不知道?”魏無羨一臉開心。
綿綿卻仿佛有些不好意思,道:“是含光君親自安排人將我們接來的,綿綿何德何能,竟然勞動含光君如此費心,還單獨安排房舍。”
“藍湛……”魏無羨咬了咬嘴唇,蹭了蹭藍忘機。
藍忘機卻仿若未見,溫聲向綿綿道:“姑娘住的可還習慣?若有需要,盡管開口。”
“哪裏有不習慣,隻是我們一家三口人單獨住一個院落,是不是有些浪費,要不然……”
“無妨!”綿綿話未說完,已經被藍忘機直接打斷。
“就是!就是!綿綿姑娘,盡管安心住下,有藍湛在,你不用多想。”魏無羨也忙不迭的開口道。
“壞人!”突然的一聲稚嫩的童聲讓幾個人同時一愣。
隻見一個約摸六七歲小女孩拉住綿綿衣袖,正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魏無羨,小小的臉蛋充滿了戒備。
“壞……壞人?小綿綿,你說誰是壞人?”魏無羨一臉不可思議,怎麼著?瞧這眼神,難不成自己是壞人?為什麼?
“綿綿,不可亂說!”綿綿連忙蹲下身子,握住小綿綿的兩隻手臂,輕聲責怪道。
小綿綿噘著嘴,直接靠在了綿綿懷裏。
“含光君,魏公子,你們別介意,小孩子不懂事,亂說的。”綿綿站起身子,有些不好意思道。
“嗨……”魏無羨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轉了轉眼珠,又彎下身子溫聲向小綿綿道:“小綿綿,你告訴哥哥,誰是壞人啊?”
小綿綿將身體向綿綿身後躲了躲,似乎有些害怕魏無羨,睜著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珠子。
魏無羨有些泄氣,站直了身體,一臉無奈的看了看身邊的白衣……
“藍湛……她在說誰啊?”魏無羨嘟著嘴。
藍忘機不發一語,握了握魏無羨的手。
“你是壞人……”小小的聲音有些怯怯,可是三人卻是聽得一清二楚。
“綿綿……”綿綿對著小綿綿有些嗔怪。
“他就是壞人!我都看見了,他趴在白衣哥哥身上,還咬白衣哥哥的嘴巴……”小綿綿卻是鼓足了勇氣,大聲說道,小小的臉頰一臉倔強。
“什……什麼?我……我……”魏無羨可真是驚到了!這都是啥時候的事情?
魏無羨忽然想起來,自己和藍忘機當初躲在綿綿家裏的草垛後麵時,確實是將藍忘機撲倒在了地上。
不過,好像是那個人先親的自己,自己當時隻是迫不得已,那個什麼,自衛罷了!怎麼反而到頭來自己竟然成了壞人?難道就因為那個人長得比自己好看?
魏無羨禁不住一臉不服氣,剛想轉頭看向身邊人,卻是一直被握住的手指又被某人輕輕攥了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