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寂靜無人,清幽涼爽的石階小路上,魏無羨心情甚好,習慣的摸出陳情剛想在手心裏轉動,忽然想起自己現在是含光君,要雅正,走路要端方,遂連忙將陳情收入乾坤袖,學著藍忘機的樣子,將一隻手負於身後,挺直了腰杆,不緊不慢的緩緩而行。
走了沒多會,魏無羨便覺得腰酸背痛哪哪都不舒服,好像帶了一個枷鎖,渾身不自在。
“小古板,每天這樣走路,也不嫌累,真是受罪!”魏無羨嘟囔著,忍不住又開始左搖右晃,伸胳膊晃腦袋。
“先去哪兒好呢?”漫步在石階小路上,魏無羨暗暗思忖,不覺已經快走到蘭室,遠遠的兩個著校服的門生迎麵走來。
魏無羨連忙擺正了身姿,可是心裏仍然有些心虛,畢竟是第一次使用這個麵具,也不知道藍啟和的手藝到底如何。雖說藍啟和的醫術造詣高深,在玄門也是如雷貫耳,可是畢竟兩人是第一次單獨合作。這萬一,走到半路麵具脫落,那可真是糗大了。
心裏思忖著,已經和兩名門生走近。
“含光君。”兩名門生低垂著頭恭敬行禮。
“嗯。”魏無羨學著藍忘機的樣子,一臉冰冷,微微點頭。
兩名門生頭也不敢抬起來,低頭離去,其中一名門生走了兩步,似乎有些疑惑,又回頭瞅了瞅,最終撓了撓後腦勺,無聲離去。
初試告捷,魏無羨立刻信心百倍,徹底放心,遂不再心虛,昂首而行。
隨著又有幾名門生向魏無羨行禮,魏無羨已經鎮定自若,甚至自己都以為自己就是真的藍忘機。
看著近在眼前的蘭室,想象著藍忘機正襟危坐的樣子,魏無羨嘴角漾起一抹笑意。
蘭室,新加入的年輕一代的門生正在考核禮則,藍忘機正在緩緩而行,來回踱步,如玉的臉頰依然麵無表情,一雙淺淡的眸子更是不時的掃視著眾門生。雖然無聲無息,但是周身散發的清冷凝重的氣息,使得本就鴉雀無聲的蘭室更是多了一些莊重和肅穆。年輕的子弟皆是苦思冥想,不敢發出半點聲息。
寂若無人的空氣中,一張符咒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藍忘機麵前,小巧的符咒薄而輕盈,微微晃動著,仿佛在歡快的輕舞。
一直一臉肅穆的藍忘機不由自主的抿了抿嘴,雖然明知符咒設了障眼法,別人無法瞧見,但是依然貌似不經意的掃了一眼門生,看到每人都在低頭認真作業,無一人注意,藍忘機微微鬆口氣,伸手輕輕撚住符咒。隻見符咒一落到藍忘機掌心,立刻變成了一張疊起來的便簽,潔白工整。
藍忘機不動聲色將手縮進廣袖中,手指悄悄的將便簽打開,又不經意的掃了一眼門生,方才將手伸出廣袖,略略低頭快速掃了一眼……
隨著開頭兩個有些龍飛鳳舞的大字映入眼簾:夫君…
藍忘機心中驀的一顫,耳垂也有些發熱,連忙將便簽捏在手心,不動聲色的又看了看四周,待到再次確定無人注意,方才將便簽再次打開……
一行工整的小字映入眼簾: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君歸方始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