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穆庭說冰姐是和狗仔打起來了,情況很不好嗎?”
“單從打人這件事上來說,還好。楚冰是在自己家附近動的手,過後這個狗仔也被她自行帶走處理了,報社打電話過來要人,交涉不成功所以發出了這篇頭條通稿,因為狗仔的相機和錄音設備都在我們手裏,所以報社也隻能憑空動筆,沒有實際證據。”
蘇憑簡短地把大致情況介紹完,喬雁琢磨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皺起眉。
“我是在社交網站的頭條推送上看到的消息,沒注意來源,這是哪家媒體的通稿?”她問,“怎麼不惜這麼公然得罪冰姐,也一定要把狗仔換回去……”
她頓了頓,心中驟然升起不好的預感:“……那個狗仔的手裏有冰姐的什麼?”
“我先回答你第一個問題,”蘇憑這個時候思維居然還保持著冷靜,甚至諷刺地笑了一下,“尖鋒娛樂。”
……那還真是不用顧及臉麵和得罪的問題了,徹頭徹尾的一不做二不休,喬雁無話可說。
“至於那個狗仔。”
“楚冰家裏客廳被安了針孔攝像頭,他手裏拿著拷貝的錄像帶。”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喬雁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停了兩秒。
“客廳裏?針孔攝像頭?!”喬雁悚然而驚,難以置信地問,“狗仔怎麼能進到她家?!能進到她家的人誰做得出這種事?!”
她說到這裏的時候,整個人像是突然被雷劈了一下,臉色驟然難看起來。蘇憑看了她一眼,微微點頭,肯定了她的猜測。
“看來想到一起去了。”他說,“我原先不知道一個女人到底能陰損到什麼地步,現在也算見識到了。吃一塹長一智,秦菲這個人,我就算賠上自己,也一定要把她徹底從這個圈子裏抹殺出去。”
“為這麼個人賠上自己太不值了。”喬雁深深吸了口氣又慢慢呼出來,翻開劇本遞給蘇憑,“顧導這邊耽誤不得,先拍戲,你有本事趕戲我就舍命陪君子,隻要能在顧導那邊點頭,一天拍二十個小時我也奉陪。”
“謝了,可能還會占用你預留給穆庭的檔期,我等會兒打電話去跟他道個歉。”蘇憑道了聲謝,接過劇本翻了翻厚度,又把劇本合上。
“一周?”他問。
喬雁倒吸一口涼氣,而後點點頭站起身。
“那就一周。”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喬雁接下來還有一場和配角的戲,蘇憑尚有時間準備,她卻已經要繼續上場開拍。喬雁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擺,將要走過去時卻又轉過頭來。
“那個狗仔的針孔攝像頭裏……到底拍到了什麼?”
“我們在接吻。”他神色平靜地答,“或許還有點別的什麼。”
接下來要拍攝的,是一場錦嵐和侍衛統領肖湛的對手戲。
從喬雁立下軍令狀要徹查朝堂連環遇害事件後,情況愈發糟糕。她在這件事上進展甚微,而宮中同樣不得安寧,許忘的欺騙不僅讓她如墜冰窖遍體生寒,也讓她無可避免地對一切都開始報以高度警惕,這些日子下來清減了一大圈,整個人身心俱疲。
肖湛在這個深夜突兀地闖進來時她才剛剛睡下,練武之人的警覺性讓她立刻從淺眠中驚醒,抓起放在枕邊的劍彈劍出鞘,在黑暗中神色同樣鋒利:“誰?!”
“是我。”肖湛的聲音傳了過來,錦嵐稍稍放鬆下來,將劍重新擱回原處,揉著因極度疲憊而隱隱作痛的頭皺眉,抬手去揭遮在夜明珠上的絲錦,“肖湛,誰允許你不經許可闖進我寢宮的,下不為例,這次就……”
“陛下。”她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就被肖湛打斷,語氣中甚至帶上了急切的懇求之意,“別揭開……我隻說幾句話。”
他的聲音有些虛浮的急促,空氣中也似乎彌漫著淡淡的血腥氣。錦嵐心覺不妙,迅速將絲錦揭開。夜明珠柔和的光照亮了內室,錦嵐看向肖湛:“你今天怎麼……肖湛?!”
肖湛臉色慘白地站在她床前,額角滴落大滴的冷汗,看向她的視線依然平靜,卻似乎帶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不舍。他用手捂住胸口,卻依然有鮮血不斷地湧出來,在她看過去的這一小段時間,刺目的血色就又暈開了一大片。
她大驚之下踉蹌奔下榻,鞋都來不及穿,扶住肖湛時後者再也支撐不住,靠著她慢慢滑了下去。錦嵐被她帶得坐到了地上,在他胸前連點數下,血卻依然不受控製的向外奔湧。
“沒用的。”肖湛微微笑著,握了握她的手,“我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就想著過來與陛下說說話。”
“這個時候還說什麼話,你運功調理自己啊?!”錦嵐眼中已經彌漫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強忍著淚意,繼續急切地問,“是誰把你……把你害成這個樣子的?!”
肖湛靜靜地看著她:“許忘。”
錦嵐驟然一愣,而後臉色慢慢變白。
“他不會武功……”
“陛下。”肖湛打斷她的話,聲音幾乎低不可聞。
“你……信他還是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