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3
陽光依舊晴朗,法國梧桐樹茂盛得仿遮天蔽日,密集的葉子下,空空如也。
郵箱不見了。
郵箱不見了!
也就是說,她沒有辦法再和他通信了。她開始後悔居然從來沒有問過他的地址。一直以來的通信都是她把空白的信封投進郵箱就會收到他的回信,也一直以為會這樣下去,從來沒想過會有失去聯係的一天。
也許他真的就是天使?時間到了,就該走了。
之後的幾天,心情跌落到穀底。
“艾傾城,你的信。”坐在門口的同學叫著,傾城頗不樂意地拖著步子去拿信、
“聖米中學艾傾城(收)”
竟然是那個熟悉的,剛勁而整齊。原本因為課程無聊而昏昏欲睡的艾傾城一下子來了精神。
“情書啊?看你笑得花枝亂顫的。”同桌打趣,這幾天精神全無的艾傾城竟然因為一封信的到來而神采奕奕、
“哪能啊,情書隻有我寫給別人的份。”難得的,她也開起了玩笑,然後利落地展開信紙。
“很抱歉,因為郵箱的拆遷所以未能與你通信,不過所幸我還有你的地址,但願你能收到。
最經還好嗎?這幾天天氣很熱,注意防暑哦。
郵箱沒有了,以後你可以打電話給我:132****1235.我叫肖淩。期待你的來電。
肖淩”
他的信很簡短,寥寥數語卻足以讓傾城興奮一天。這一天,因為信的到來而格外的特別,天氣也格外清爽。
他說他叫肖淩,她可以打電話給他。他竟然告訴了她他是誰,他竟然讓她打電話給他。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又靠近了他一點?這多令她興奮呐!
於是肖淩的電話爛熟於心,甚至可以倒背如流,可是每次想要撥過去卻忍不住地顫抖,遲疑。心裏早就刻畫了無數遍他的樣子,幾乎用盡了所有能夠想到的美好的形容詞,如果現實中的與想象中的落差太大,怎麼辦?去電的事便一直擱置下去,忍不住想打電話卻又忍不住卻步。連對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是連自己都覺得糾結的思維。
一擱置便是幾個月,轉眼便到了夏天。期間肖淩也斷斷續續來過幾封信。電話的事再也沒有提過,隻是說一些自己煩心的事。他說,以前傾城把他當做垃圾桶,如今,他便倒過來把她當做傾訴的對象、
課間。傾城對這筆記本發呆,不自覺間,本子上已寫滿一串串相同的號碼。
“還在想電話的事兒呢。”同桌看著滿頁的數字歎氣。“現在誰還寫信啊,你就打個電話給他問他要個□□號網聊就好了嘛。”
“你懂什麼。”傾城合上了本子。她是否真的能接受這種落差?倒不如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幻想裏、
“如果再不和人家聯絡,說不定他就不打算理你咯。”
同桌一語驚醒夢中人。久無回音,可能真的會不理自己吧。如果真的不理自己了,怎麼辦?不如今天就打個電話給他,嗯,就這麼辦!
Part 4
“喂。”電話接通,傾城聲音顫抖。說起來,和他也算作是陌生人、
“喂。”對方的聲音很清澈,是很好聽的男聲。“哪位?”
“我,我是艾傾城。”因為是好聽的聲音,傾城對對方的好感度立刻提高了二十個百分點,所以也稍稍大膽了一點。
“是傾城啊,我還以為你沒有收到信。”
“沒有。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收到的,隻是怕打擾到你,所以一直不敢打電話給你。”她有些小小的緊張。
“嗯,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隻是怕太久沒有回音給你,你會不理我了。除了電話我們還有別的聯係方式嗎?□□,郵件或者繼續通信?”
“我不用□□的,郵箱也很少用,就電話聯絡好了。電話隨時為你開通。”
“我們可以見一麵嗎?”傾城握著聽筒的手被汗水浸濕。
“還是不用了吧,我怕你會失望的。”
“那好,再見。”
“再見。”對方掛了電話,傾城的心情難免失落。果然還是見不到麵呢,不過能聽聽聲音也好得多,至少離他又近了一點。
傾城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夜空。今夜星光滿天,明天應該是個好天氣吧。她不自覺地笑了。明天是她的生日,正巧在周末,她約了幾個好友一同放鬆放鬆。
果然是晴天,傾城特意換了媽媽前些天給她買的白色長裙,綁了個簡單的馬尾,顯得清爽幹淨。她看著鏡子,鏡中的少女換上了自信溫暖的笑臉。
“媽媽,我走了。”
“嗯,等一下要我叫老張去接你嗎?”傾城的媽媽溫暖的笑著、
“不用了,我自己回來就好。”傾城笑著擺手,隨即出了門。她從來不願意讓她的朋友們知道她的家境,然後開始刻意恭維。以前就有過這樣的朋友,她全心全意對她,而她隻把她當做是家長之間商業合作的利用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