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紛爭
三天後，三中隊在隊內舉行消防講座，請來民眾參觀學習，還請了幾家媒體到場見證。
尚勇庭眉飛色舞地說開場白，之後到了路唯傳授消防常識。
“日常生活要正確使用電器設備，不亂接電源線，不超負荷用電，及時更換老化電器設備和線路，外出要關閉電源開關。經常檢查燃氣設施和用具，發現燃氣泄漏，迅速關閥門、開門窗，切勿觸動電器開關和使用明火……”
路唯講話時一直盯著台下呲白牙的安樂，隻有看著安樂才能放鬆些。
“路班長對合同消防員怎麼看？”
路唯肅然看向坐在後排突然發問的人，看清他的麵容後，眉頭皺得更緊。
安樂也回頭查看，但接著就扭過頭，咬唇嘀咕：“怎麼是他！”
坐在後排的明遠修眯眼盯著噤若寒蟬的安樂，她能對路唯釋放笑容，怎麼對他就如臨大敵？
他單手抄兜站起身，向上抬起鴨舌帽，直麵路唯殺氣騰騰的目光，勾笑追問：“怎麼，不回答嗎？”
路唯蹙眉看向垂著頭的安樂，想下台帶走她。但又想起尚勇庭的最後通牒。
“安樂不能留在消防隊，你也不看看她救的人是誰！”
是啊，根源在明遠修，逃不是辦法。
路唯站直身體，義正言辭地回答：“社會經濟快速發展，國內災害事故呈上升趨勢，救援任務日益繁重。所以發展壯大消防隊伍，才能保衛人民生命財產安全，合同消防員也是解決當前消防警力的有效途徑。合同消防員是向社會應招有為青年，經過篩選和培訓加入各消防隊。他們雖然不是正編，但和其他消防兵同樣接受嚴格訓練，同樣奔赴火場救人命！”
盡管他總調侃安樂是合同工，但那也是為了激勵安樂，絕非歧視。
明遠修拍手鼓掌，接著追問：“作為群眾，我是否有理由懷疑，合同消防員，不夠專業？”
路唯皺緊黑眉，他也有理由懷疑明遠修是衝著安樂來的。可尚勇庭壓根不想製止。
安樂則蹭得起身，回頭對明遠修擲地有聲地喊話：“我就是合同消防員，我可以接受任何測試考驗。我做消防員一天，就對得起這個稱呼！”
“五天前立諾倉庫大火，你擅闖火場，還因此受到處罰。重點是，倉庫有名孕婦不幸喪生。安樂小姐，請問你這個合同消防員是怎麼救人的？”明遠修字字珠璣地逼問。
他並不知當時安樂救的人是他，一心想將安樂從消防隊逼走。
殺人犯不能救人，隻會害人，不是嗎？
“倉庫火場我救了人，但沒救下所有人。我是有錯，但不能一概而論。”安樂咬牙攥拳，不管明遠修如何言語重傷她，她都不會放棄。
記者群一陣騷動，接著話鋒就對準安樂。
“你是縱火殺人犯的女兒，安樂？”
“就是七年前轟動一時的保姆縱火殺人？天啊，殺人犯的女兒怎麼能做消防員？”
“該不會，那名孕婦就是她故意害死的吧！”
兩個記者一唱一和挑起紛爭，隨後群眾裏就引起更大騷動。
“殺人犯的女兒？怪不得孕婦沒救了呢！一定是這變態故意不救。以後我可不敢用這樣的人救命，你們誰是領導，快把這人趕走！”
“就是就是，殺人犯的女兒就該被監禁起來，誰知道她有沒有歪心思。”
“脫下製服，滾出去！”
“滾出去，滾出去！”
民眾們群起而憤，將手中宣傳冊盡數丟向安樂，怒罵著要讓她滾出消防隊。
安樂抱著耳朵，隔絕殺人犯的稱號，她搖頭嘶吼：“我沒有……”
她沒有害人，隻想救人。
群眾情緒更加高昂，紛紛上前想轟趕安樂，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