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離鄉(1 / 2)

密室中,李牧的淚忍不住的流淌著,落在小丫紅撲撲的臉頰上。

“咦,哥哥你怎麼哭了,娘說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快笑一笑。”小丫的小手在李牧的臉上為他拭去淚水。

“如果笑能止住眼淚,哭,可能真的不會。”李牧笑了,笑的比哭還要難看,站起身來,打開齊道儒留給他的信。

‘孩子,有朝一日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魂歸故裏。你在哭對吧?嗬嗬,一把年紀的人死也就死了,犯不著為我傷心流淚,今日之果前日之因,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悟性之高是我生平所見,記住一句話‘恪守本心,方能成就無上大道’。’

‘不再嘮叨了,帶著須彌戒,去南洲逍遙宗,拜山學藝,修真入道。想為老夫報仇,就拿出百倍的努力,因為敵人很強。——齊道儒’

這份信上的日期是十五年前,李牧開始懷疑齊道儒告訴自己是在山路上撿來的棄嬰說法。

顫抖的拿著信,臉上綻放出難以言喻的笑容,堅定的說道:“先生,我不知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我知道一點,那就是今日這些人在不久後的未來都要死!都會死!”

小丫驚懼的望著殺意騰騰的說道:“哥哥,你笑的好可怕,小丫害怕。”

收起信件,將須彌戒呆在手上,緊緊的抱住小丫:“以後就剩我們兩個,哥哥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那爹娘、先生、狗大、狗二他們呢?”小丫不解的問道。

“他們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他們不要小丫了嗎?嗚嗚嗚……”小丫哭出聲來,淚如雨下。

李牧道:“哭吧,憋著隻會更難過。”

轉眼三天的時間過去,羅陽雙手抱著小丫的肩膀微笑道:“小丫乖,在這裏等哥哥,一會就回來。”

“我跟哥哥一起去,哥哥也不要我,嗚嗚嗚,哥哥不要我!”小丫撲進李牧的懷裏,死死的抱著他的脖子,生怕在下一秒鍾李牧就消失不見。

李牧安慰道:“不會的,我們拉鉤。”

小丫大喊道:“不要,我不要,娘跟我拉鉤了,她不回來了!我不相信,你們都會騙人!”

李牧臉上一沉,佯怒道:“乖乖呆著別動,不然我不回來了。”

小丫一臉委屈,無可奈何的作罷,安靜的抱著膝蓋縮在一旁。

看著小丫的樣子李牧心疼極了,可他知道外麵的場麵一定會讓小丫留下不好且深刻的回憶,他阻止不了事情的發生,隻能不讓小丫的童年回憶留下血腥的畫麵。

走出密室,一陣刺鼻的血腥味撲麵而來,急忙跑到院子內的李牧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殘肢斷臂橫七豎八的散落在院子,一具具黑袍人的屍體或是被兵器釘在了牆上,或是被渾身盡是幹枯的血痂倒在地上,頓時胃裏翻江倒海,想要作嘔的李牧看到了齊道儒的屍體,一柄長槍貫穿了他的胸口,倒著斜立在空地上,手中還緊緊的攥著細劍。

‘撲通’一聲,李牧跪在了齊道儒的屍體前,低泣道:“先生,您教我識字念詩,教我做人的道理,教我撫琴,我還來得及報答您……”

說著說著淚水不由自主的流淌而出。

“您安息吧!”

在大樹下,李牧將齊道儒埋葬,墓碑上寫著“恩師齊道儒之墓”,緊緊的握著黑色的長槍,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道:“先生,我會用這柄長槍提著他的人頭來見您,請相信我。”

樹葉飄落,帶著濃鬱的哀傷,似乎在為齊道儒的死而感到傷感。

將黑色長槍收入須彌戒中,羅陽將村子裏的屍體紛紛下葬,至於黑袍人的屍體,無一例外的被羅陽割下頭顱,堆在村口。

本是寧靜和諧的小山村一時間死氣沉沉,除了羅陽與小丫再無第三人,李牧此時心中不想在小山村停留哪怕一秒鍾,書生般模樣的他變了,他自己也未發覺。

回到密室後,喚醒熟睡的小丫,拍了拍他的小腦袋道:“小丫,和哥哥去修真門派好嗎?”

“哥哥去哪,小丫就去哪。”

李牧爾然一笑,背著小丫離開了小山村,兩人默契的一路不語,直至走到山頭,回頭眺望小山村時,小丫的眼眶淚水正在打轉:“哥哥,以後我們還會回來嗎?”

“不知道,走吧,別看了。”牽著小丫,兩人走在蜿蜒的山道上,夕陽將他們的背影拉的狹長,狹長。

逍遙宗,在整個鴻元大陸上,泰山北鬥般的地位,一宮一殿一島一穀五嶽中的南嶽逍遙,九大頂尖宗門之一,無數凡俗少年夢寐以求的殿堂,位於小山村西南方,以李牧二人步行的速度大概需要五天左右的時間。

九大宗門中,逍遙宗稱得上是異類,在弟子的教導以及門規等種種都顯得散漫,修真界中有著‘放羊逍遙’的名聲,不過不論外界怎麼議論,逍遙宗在南洲乃至鴻元大陸上跺跺腳,依舊得顫三顫。

讀萬卷書,未行一裏路的李牧以及五歲半的小丫不知道,這一行改變了他們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