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第四層中的棋盤頓時變化起來,一枚枚黑白子頓時化作一隊隊身穿黑白戰甲的戰士,每顆棋子所化的戰士數量不同,幾十幾百乃至幾千幾萬。
與此同時,那龐大棋盤頓時變得高低起伏,竟是化作草木丘陵,高山長河。
這哪裏是什麼棋局,分明是一處戰場!
而棋盤的兩端,或者說是戰場的兩端,則是兩處旗幟高立的黑白大營。
這第四層,頓時化作諾大戰場,山河盡顯,無數戰士交戰之地。
磅礴浩大,聲勢逼人。
白羽臉色微變,他從未想過這棋道到了某個地步,竟會有如此變化。
兵甲為棋,山河為局。
在這一刻,兵家勝負,國家興亡,不過一場棋局。
盡管是靈力所化,但是放眼望去,隻見風沙戰場,戰士呐喊嘶吼,黑白相接的戰場上,刀光劍影,血肉橫飛。
白羽隻覺一股難言的獨屬於戰場的凜冽殺氣鋪麵湧來,仿佛自己置身這處戰場之中,一時間忍不住心神恍惚,被眼前這壯大場麵震住。
然而就在這時,那蒼老聲音繼續傳來。
“棋道,有人說修練到極致能以天地為棋局,山河為棋子,手握眾生……甚至傳說有人能以寰宇為棋盤,星辰為棋子……但那些太過遙遠。”
“在老夫看來,棋局,不過是博弈,不過是謀劃。”
說到這裏,蒼老聲音微頓,才繼續道:“老夫本是李撼靈將軍手下的謀士,出謀劃策,運籌帷幄,經常以棋局擬戰場大事,這才歪打正著步入棋道。”
“當年創立大武帝國時,老夫跟隨百萬大軍,進軍西域,掌握軍令一事。”
“這一戰,乃是老夫年輕時遇到的最難棋局,也是那西域的最後一戰。老夫持白棋,為大武帝國謀劃。黑棋則為西域眾宗門。”
白羽聽到這裏,臉色微變,心說你他媽人生還挺精彩啊。
“老夫這一局棋的開局,形勢大好,白子占盡優勢。”老者緩緩道。
白羽眉頭微皺,打量局勢,忍不住微微點頭。
此時棋局之上,白子如龍,甲士眾多,堪有白萬之眾。黑子式微,甲士不過白子的一半。
而且關鍵的幾處棋眼,黑棋都被白子狠狠壓製,更顯劣勢。兩方的武道高手數量倒是均等,不過在這種程度的戰爭上,武道高手已然不是主角,改變不了戰場大勢。
此時,白子大龍已成,隱隱有一股屠掉黑子大龍的態勢。而黑子大龍則屈居一隅,勉強防守。
若沒什麼變數,怕是這場戰爭,大武帝國便會贏下。或者說這盤棋局,白子穩贏。
然而就在此時,那道蒼老的聲音忽然歎道:“但當初那一局,最後還是老夫輸了。”
“什麼?”白羽眉頭微皺,隨後忽然想到,當初大武帝國創立時出兵西征,的確敗於西域。
可是,眼前這局麵……
白羽眼中滿是不敢置信,這都要被屠掉大龍的黑子怎能贏?
蒼老聲音頓了一下,隨後緩緩道:“老夫當時已入草木為兵的棋道第二境界,能以棋盤擬戰場,以棋子擬兵士。可依舊輸了這場棋局。”
“後來老夫聽聞,西域有青衫謀士持棋與老夫相隔千裏一戰。我們兩人以戰場為棋局,雖未謀麵,但卻鬥得有來有回。那謀士來曆不明,可棋道造詣卻勝過老夫一籌,想必當時他已入棋道第三境界……指點河山。”
“他最後使出的那一手,老夫輸的心服口服。”
那一戰,大武帝國折兵西域。而那一局棋,這老者敗於那個不知名的青衫儒士。
白羽瞪大雙眼,眼中滿是震驚的看著這白子強黑子弱的棋局。
他無論如何都想不通,麵對白子的十麵埋伏,那黑子怎能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