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沉默，許久之後才點了點頭，開口道：“懂了。多謝。”
見白羽如此坦然，軒轅鶯兒眼中的驕傲一滯，疑惑道：“謝什麼？”
“謝你教會了我，這個世界是公平的。”白羽嗬嗬笑道，隨後在軒轅鶯兒不解的目光中揮了揮手，“你先走吧，我想自己靜一靜。”
軒轅鶯兒臉色古怪的看了一眼白羽，隨後轉身離去。
這個驕傲如鶯雀的小丫頭一邊走著，一邊還嘀咕道：“這白羽不會是被我打擊到了吧……這些話，都是二叔教給我的。要是他真被打擊到了，那我以後跟他交手……”
白羽看著軒轅鶯兒的背影，緩緩歎了口氣，苦笑道：“這丫頭，說的還挺對的。”
白羽知道，這麼深奧的話語自然不會是這個自小被嬌生慣養、單純至極的丫頭能想到的。
隻怕是當時這個軒轅鶯兒聽到自己的質問之後，回去問了北王或者她爹武皇。
以那兩個人的眼界看來，自己的質問簡直如同笑話。不過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寒門子弟的抱怨罷了，幼稚如孩童哭鬧。
“這個世界的確是公平的。”白羽雙拳緩緩握緊，緩緩道，“我能做的，隻有不斷增加自己的實力，增加自己手中的籌碼。”
白羽臉上表情複雜。
他想起之前的審問，自己的性命因為幾句話而數次改變。
如今的自己，如同魚肉，在這些勢力眼中隨時可以宰割。
無論是對於白長歌身後的白家，還是枯寂刀客和張半儒背後的撼靈學院來說，自己都隻是一個小人物。
區區一個白長歌設了個局，就能顛倒黑白，就連自己都險些身死。
之後的審問，更是數個勢力的博弈。撼靈學院，張家，軒轅皇室。
而最終救下自己的，隻是武皇的一句話。
白羽至今都牢牢記住了軒轅名無意中說出的那句笑言。
“皇兄的一句話，比白羽的命值錢。”
一句話比別人的命都值錢。
這，就是強者們勢力和實力的體現。
一句話，足以定人生死。
當實力到達了一定地步的時候，那些弱者的確如同螻蟻。他們的性命還沒有那些強者的一句話值錢。
如今的白羽，就如同魚肉，麵對那些手握刀俎的勢力，隻能任憑擺布。
如同一枚沒有知覺的棋子一般。
白羽長呼口氣，喃喃道：“實力。這才是實力最直觀的體現。”
“博弈到最後，看的還是實力。今日若我有武皇那種修為，別說殺三個學員……”
說到這裏，白羽複雜的臉龐忽然揚起一絲笑容，站直身體，緩緩道：“早晚有一天，我要讓所有人都無法定我生死！”
“我要讓自己的實力，能夠無視那些所謂的勢力和背景。”
“這種生死都被人定奪的感覺，我不想在體驗第二次。”
白羽身上，白衣鼓蕩。
白羽嗬嗬笑笑，收回心神，往樓下走去。
或許白羽自己都不知道，他在這無形之中，已經破開了儒生修煉中的第一個心魔。
螻蟻也敢撼大樹。
對於強者，可以有敬畏之心，可以有向往之心，但不可有退避之心！
修煉一途，退一步，則千萬步不可達。
而白羽麵對那些強者，並未退避，唯有向往。
我心似孤鴻，意如鯤鵬，欲登天之九重，欲覽萬千山嶽。
大道朝天，我心有向往，絕無退避，不以山高而膽寒，不因峭崖而退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