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當~”村裏的鑼緊促地被敲響,村民們從家裏紛紛跑出來去村口大榕樹下的小廣場集合,因為這鑼聲已經幾年沒有敲響了,此刻響起隻代表一種情況:有大事發生了!
原來,經過救治,李二牛蘇醒過來講述了情況。原來伴隨著雪州與北境蠻人的連年戰爭,土地荒廢,百姓流離失所,不少饑民因此形成了流寇,靠四處劫掠為生。本來雪州就因戰爭而使得人民疾苦不堪,自然沒有多少油水,因此不少流寇就開始蠢蠢欲動,打起了富庶的中州的注意,作為接壤雪州和海州邊境的西山村一帶自然是首當其衝的受害者。兩天前一股百八十人的流寇就闖入了離西山村20裏的李家村,洗劫一番。一些男人拿起鋤頭一番反抗卻不是有備而來的流寇的對手,被殺得殺傷得傷。李二牛就在打鬥過程中一個沒注意被匪徒從後背砍了一刀,索性他受傷之後憑著一股子蠻勁翻到了溝裏,這才保住了命。滾下溝來,雖然擔心村裏人的安危,但也不敢回村,就跑往就近的西山村躲避。
楊大朔的爺爺楊敬年過五十,老頭子身體矍鑠,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威嚴。正因為他處事得當有不失公正,加之輩分高,被村裏人推舉成族長,和其他幾個同輩老人一起成為了村裏的主心骨。經過商議,雖然很多年輕人摩拳擦掌希望和流寇大幹一場,但老成持重的族長和老人們擔心村裏這些莊稼漢不是刀頭舔血的流寇的對手,即使僥幸勝了也是損失慘重,以後村裏少了這些青壯勞力日子就更沒發過了。因此一致決定帶著能帶走的財物躲到山裏,不和流寇硬碰,等到流寇離開此地再回村裏。經過和村裏人宣布,大家自然為他們馬首是瞻,慌忙回家收拾能帶走的財物,所幸正逢夏季不是麥收季節,因此地裏的青苗留在那裏倒也無妨。隻是每家都恨不得將所有東西都攜帶走以免被流寇洗劫,因此每個人身上都是大包小卷,村子裏一片混亂景象。
楊大朔還有幾十個同齡的孩子自然是村裏的重點照顧對象,他們被優先安排坐著村裏的牛車先到山裏。相比於其他和父母分別害怕啼哭的孩子,楊大朔內心已是成年人心態,自然不會在乎。隻是覺得危急關頭和父母分開有些擔心他們的安危,雖然相處時日不長,但父母對自己的愛是實實在在的,毫不遜色於上一世的父母,因此這份擔心之情的確是真的。但楊大朔也知道,此刻留下來肯定會被訓斥也不可能,反而會讓大人分心,於是隻好服從安排乘上了牛車。
十幾輛牛車被套好,孩子們被十幾個大人保護著沿著小河邊的土路向不遠處的大山駛去。這座大山村裏人稱為大青山,據說是山那邊綿延千裏,直到西部的沙洲。還是村裏人幾乎都沒出過遠門,隻是聽說罷了。山上綠樹如茵,各種鳥獸植物多不勝數,尤其酷夏,滿山一片清涼,倒是一個自在去處。隻是眼下這個情形,誰也無心當做旅遊,除了哭鬧的孩子,保護牛車的每個大人都是憂心忡忡,擔心著村裏人的安危。
牛車在土路上顛簸著,可是楊大朔心裏卻隱隱不安起來。李家村距離這裏不到20裏,按說眨眼間流寇就會趕過來。就算他們在李家村洗劫休整,總不至於慢過受傷的李二牛吧。可如今流寇連影子都沒有,總不會是好心放過了西山村吧?究竟他們這會兒在哪兒呢?楊大朔歎了口氣,看著越來越近的大青山,隻見夏日裏山上樹木茂盛蔥鬱,把大青山蓋了個嚴嚴實實。前幾日楊大朔也和幾個村裏的小夥伴來到山邊的樹林捉知了呢,夏日裏受不了燥熱而不停喊叫的知了確實是孩子們喜愛的玩物。可此刻似乎知了都感受到了空氣的凝重,整個大青山居然靜悄悄的,毫無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