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九章:彼道還於彼身~分金豈不肉痛(2 / 2)

景昭然停了口,有點猶豫,畢竟夜深人靜的欺負小姑娘,不是啥光彩的事兒。搖了搖頭,把那花隨手擲開,從袖中抽了帕子,走上兩步,想要遞給她。此時蝶澈坐在樹杈上,景昭然卻站在樹下,蝶澈的雙足自樹上垂下,恰好就在他麵前。

蝶澈正掩了麵痛哭,哭的傷心至極,可是,麵前的雙足,卻是悠閑自在,輕輕鬆鬆的晃來晃去,還帶著一點兒哼著歌兒似的節奏感。沒有人在傷心痛哭的時候,腳丫卻可以這麼快活的。這就好像是在替主人說實話:小樣兒,你偷了我的銀子,看我略施小計再騙回來!

景昭然倏的收回了手,走開幾步,背過身去,身後的痛哭聲一直在持續,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勢,明知她是做狀,仍是略覺不忍,負手走遠了些。

一個人身體裏的水份,畢竟是有限的,能轉化成淚水的,更是有限,蝶澈努力的再哭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借拭淚偷眼看了過來。一看這下,險些沒氣炸,景昭然正負手看著夜幕上的月華,神情竟是十足靜謐,似乎曠穀獨立,身邊諸人諸事諸哭俱與他無關一般。

居然敢不上當!蝶澈恨恨的停了哭,用力抹去了淚,大聲道:“景昭豬,你到底想怎麼樣?”

景昭然略略挑了挑眉,卻並沒有對她這個新稱呼表示異議,隻微笑道:“我要把你帶到令姐身邊。”

“行啊!”蝶澈答的痛快:“先把銀子還我!”

景昭然微笑道:“不急,你到了羅衣教,自然會拿到銀子。”停了一息,又續道:“不過我得先把銀子交給令姐,羅衣教很窮,也許令姐會把這些銀子做些別的用途,也說不定?”

蝶澈氣的險些抓狂,真是人不可貌相,誰會想到兔相公原來是披著兔皮的狐狸?蝶澈吸了口氣,再吸一口,然後垂下頭:“不知我姐姐找我要做什麼?”

景昭然輕咳道:“據我所知,是雪山老人,要替雪域少主招親,而令姐似乎很想當雪域的少夫人,不過,卻又因為一些小事當不了,所以想要你代替她去搶親。”

蝶澈在黑暗中忽閃著眼睛:“什麼小事?”

景昭然的唇角緩緩的彎上來,聲音十足蠱惑:“想知道嗎?”

蝶澈一愣,不能置信的瞪著他:“你……你還不知足!你還想盤算我的銀子!你憑什麼學我?”

景昭然微笑道:“三人行,必有我師,學學北堂姑娘,也是一樁雅事。”

“雅個鬼!景昭豬,你到底想怎麼樣!”

景昭然輕咳道:“北堂姑娘,你確認你要問這個問題麼?你剛才已經問過一個一模一樣的,而我也已經回答過了。”一邊回答,一邊平靜的看著眼前飛過的枯枝敗葉。

蝶澈把手邊能抓到的東西全都丟了過去,可惜沒有摘葉傷人的本事,連個景昭邊也沒沾到,怒道:“我為什麼要知道?她怎麼樣,跟我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