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澈也不吭聲,任君無語馭馬向前,再不曾回頭。君無語反覺不好意思,含笑道:“行了,你若是不放心,我回頭找個人給你這個便宜姐姐送個信兒就是。”
蝶澈嗯了一聲,卻又莫名其妙的想,她們若是找不到她,會怎麼樣?繼續找,還是……就這麼算了?這麼多年,你沒妹妹,我沒姐姐都過來了,就算再分開,又怎麼樣?她們會有一點點擔心吧?或者一點點傷心?嗯……會不會鬆一口氣?
心裏隻是胡思亂想,馬行甚疾,輕風撲麵,將頰畔的發絲向後吹去。蝶澈下意識的撓了撓頰,卻感覺手指觸到了一個木木的東西,那薄薄的人皮麵具,隔開了手指,頰癢難撓,十分不適。隻覺臉上像蒙了一層厚厚的皮肉,憋氣的很,越是想要不理,越是處處做癢,忍不住又捏又掐,哼哼道:“我們揭了這個東西行不行?”
君無語笑眯眯的道:“蝶小師父,你這張臉俊的很,你難得這般俊,多戴一會,有甚麼不好?”
“可是……”蝶澈苦著臉道:“我們為什麼要戴這個?以前躲來躲去,是為了躲開夜大哥,現在又沒有人找我……可能北堂蝶清會找,可是就算被北堂蝶清找到了,也沒什麼啊!”
君無語笑道:“少囉嗦,怎麼也得戴上兩天。”看蝶澈十足不耐的捏著自己的頰,忍不住失笑道:“你不去理它,自然就好了。”
說的輕巧!蝶澈明仗君無語在身後,悄悄的丟個白眼過去,努力不去想它,隻是閉了眼睛在馬上搖晃,好在兩人同乘,倒也不虞會摔下馬。搖了一會兒,便開始昏昏欲睡。
君無語笑道:“怎麼?騎馬兼投懷送抱?”
蝶澈坐直些,沒好氣的道:“不睡著,臉就會癢。”
君無語笑道:“這麵具做的這般精巧,戴上應該沒什麼感覺才對,就你事兒多……要叫我,我巴不得把咱們兩人麵具全摘了,在你額上寫上個北堂蝶澈,在我額上寫個君無語才好,可是,小蝶澈,這麵具既然帶上了,哪能說摘就摘,總得到了客棧裏,用熱帕子捂了,或者用酒擦了,才能摘的下來。”
真是麻煩啊!為什麼澹台瑨的人皮麵具,說戴就戴,說摘就摘了?準是君無語不舍得花銀子買好的。卻又聽的不解,問道:“為什麼?”
君無語笑道:“我當然是巴不得天下人都知道才好,看你北堂蝶澈,還能嫁給誰。”
蝶澈微訝道:“一起偷東西跟嫁人有什麼關係?”
“孤男寡女,一騎同乘,雙宿雙飛……縱沒有事,這江湖也能編些事兒出來,何況……”他低頭暖昧的蹭蹭她的頭發:“我豈會放過這大好機會……”
蝶澈頓時全身發毛,一句話都不說,湧身就往下跳,君無語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扯住,仍是不忘取笑,道:“怎麼?以死明誌?蝶小師父,你我已經糾葛重重,現下要撇清,卻也晚了。”
其實之前當真是心懷坦蕩,絲毫沒感覺有什麼不妥,蝶澈強從他掌中抽出了手,笑眯眯的道:“要是一路同行就要嫁,那我要先嫁……景昭然,夜大哥,小六,蘇仙鶴……”不知為什麼,竟不想說出那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