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奇怪,景蘇讓明明長得與霍莫臨十分相似,可如今他換上古代的喜服長袍,就在那頭遙遙望著她,她卻很清楚地知道,他不是霍莫臨,他是景蘇讓,是在她剛來到這裏時雖然很沒耐心,但還是不厭其煩地教她怎麼使用現代的工具,怎麼騎單車的景蘇讓啊……

一路走下來,鍾情看到了許多熟悉的麵孔,有帶著妻子和兒子站在一旁的元輝,有擁著妻子用祝福的目光看著她的謹以言,還有剛剛跑進來站到了父母身邊的景蘇靈,包括她的丈夫跟孩子……

當然,其中也有許多她不曾見過的人,大概是景家的親戚和公司的合作夥伴吧。

滿滿當當,一大堆人。

溫梓皓帶著鍾情走到景蘇讓的麵前,雖然他還是對景蘇讓喜歡不起來,但也明白今天是個什麼日子,隻能暫且先將心裏對他的不滿壓下去,以娘家人身份將鍾情交給他,本想要說些什麼表示娘家人對鍾情的看重,可他的嘴張了又張,最後隻吐出了一句話,“好好對她。希望你們白頭偕老。”

景蘇讓握著鍾情的手,看她略微呆滯的表情,臉上的神情更愉悅了。

“怎麼?還沒緩過勁來嗎?”

鍾情點點頭,然後又重複一遍剛剛沒有得到回答的問題,“現在是什麼情況?”

景蘇讓笑得眼睛微彎,看得出心情很是欣喜,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很緩慢地給出她一個答案,保證他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

鍾情臉上一紅,想起這幾個月總是很少見到他的人,再見如今的場景,但知道他極有可能就是在置辦這個婚禮上的事宜,心中似是裹了蜜一般甜,臉上不自覺就展出一個笑顏。

“可。”她轉念一想,又覺得有點委屈,咬下唇,低聲嘟嚷一聲,“可你都不曾問過我願不願意。”

景蘇讓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僅僅隻是怔了一下,然後很認真地沉思起來,而後認真地看她,麵上帶著不解之色,“我們幾年前不是已經訂婚了嗎?”

提起這個,鍾情更加委屈了。“但那戒指都被你打掉了。”

景蘇讓略窘片刻,解釋,“戒指我找回來了,一直放在身邊,隻等著它的主人來把它戴走。”

突然,他從懷裏掏出一個亮晶晶的小東西,單膝跪地,那雙漂亮的瑞鳳眼此時隻看得見她一人,注視著她,以一種很真摯的語氣說道,“

我想每天夜晚都能與你相擁而眠,起床的第一時間就能看見你抱到你,還想與你有一個跟我們流著相同血液的孩子,我向天發誓,這輩子會好好地對你,不讓你受任何傷害和委屈,如若失言……”他頓了一下,繼而眼神堅定地說,“如果失言,就讓我一個人孤獨終老,無所依靠。”

“所以,你願意做我的景太太嗎?”

鍾情在他跪下的時候就已經被嚇得怔住了,看著他穿著古代的喜服單膝跪在地上,手裏還捧著一枚現代求婚用的戒指,不由得噗呲一笑,覺得這畫麵頗具喜感的。

可她笑了幾聲之後,又吸了吸鼻子,將湧上來的淚意給憋回去,然後伸出纖細的柔夷放在他麵前,輕聲道,“我一直都在期待這一日。”

景蘇讓的眼睛又彎了彎,迫不及待地便將那枚與主人分開了四年多的戒指戴在鍾情的無名指上,起身,在眾人的見證下,低頭深深地吻上她的紅唇。

這一刻,他們都感覺無比的滿足。

他們隔了一個時空,一起經曆過許多事情,景蘇讓一步一個腳印地教會她在這個時代如何生存,如今終於也如願以償,將兩個人之後的命運,徹底捆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