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凝結了半響,謝肖終於努力整理自己的情緒,他先吸一口氣,慢慢的說道:“小虛一早就知道自己有一天會死,那是一種家族的遺傳病,小蠻之前已經先走一步-----小虛身為醫生看過太多人的死亡,她的心一早就堅強了,她憑著對生的向往,努力的活著,活著,活過了小蠻的年齡,原本以為死神被她的堅強感動,放棄了取走她生命,沒想到小虛的病情突然惡化-----在她生命的最後幾個月裏,她不讓我陪她,人走了,手機也關了,每天我發瘋似的找她,一切聯係她的方式都試過了-----沒想到最後的一次通話卻是她的最後一麵----”謝肖說到這裏,眼淚大顆大顆的墜落在地。“那時我們去紐約治療,遇見了您們,小虛的病情更加惡化了----我們的經費本來夠的,可後來不知道去哪了,所以我們不得已回來了。”
“慢著,你不是說你們去紐約演講什麼的麼?回來不是為了結婚麼?!”
“這是小虛要我騙你的。”
“為什麼?她為什麼要這樣做!”白虛壓下悲愴。
“你是白癡還是什麼,小虛一直喜歡的是你!”謝肖激動地說著。表情萬分痛苦。
“-----”白虛驚愕的盯著謝肖,怔怔的不能言語。
“最愛她的認識我,而她最愛的人是你,你知不知道!”謝肖悲痛的眼神充滿哀怨。
“我不知道,我真得不知道。”白虛再也控製不住淚水,無力的癱軟在床。
“真是天意弄人啊,天意弄人啊!!”謝肖說著,眼神迷亂,他踉踉蹌蹌地走出門去----
“小虛----”白虛痛苦的叫喊著---
小李在門外聽到這麼一聲悲愴,趕緊奔進來,隻看到白虛的傷口的血正在往外滲,而白虛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嘴裏不斷的在低喃著什麼,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少爺,你在找什麼啊?”
“包裹,你有沒有收過?”白虛一把抓住小李的衣領:“快說!”
“沒有。”小李戰戰赫赫得趕緊回答,但想了一會,他又說:“啊,好象有!”
“到底有沒有!”白虛簡直要要將他吞掉。
“有!昨天收到過!”
“現在在哪?!”
“你不是叫我扔了嗎?”
“----”天啊,完了!白虛隻感覺到一陣暈眩,就要把持不住。
“少爺,我扔了!”小李還故意重複一遍,讓白虛又是一陣暈眩----“可我後來又回去撿啦!我覺得那份東西很重要!”小李為自己的慧眼得意洋洋。
“你——”白虛可氣的夠嗆,他吼道:“快把它拿來給我!”
“是,是,少爺!”小李倒是被嚇得夠嗆,他趕緊跑出門去,一會就拿回了一個方方正正的包裹----
白虛慢慢的打開,是一本厚厚的日記本!!
2002年12月21日早---天氣冷而寒
這是一個漂亮的早晨,山間暮氣朦朧,(補:因為小蠻身體的緣故,我特意在郊區,也就是這裏建了一套房子,每天呼吸著新鮮的空氣醒來,嗅著夜光的味道睡下,我們的生活是那麼的恬靜。)離上班還有一段時間,我習慣的在樓上喝著咖啡,突然我隱約的看到河邊有個人,不過,奇怪的是,我們是這條河這一帶唯一的一戶人家,平時很少有人來拜訪,更何況這麼早----我稍微的看清楚---不禁一驚---糟糕,人是躺著的。根據多年的行醫的敏感,我覺得要出大事了----我匆匆叫上小蠻,往河邊奔去------是個男人!他全身筆直的僵硬著,臉上,衣服都結了一層霜-----小蠻看到這一切都驚呆了,嚇得幾乎要哭---我趕緊試探他的心跳,還好,還有得救!我趕緊打開急救箱-----不一會兒,他的呼吸恢複了正常。我們都鬆了一口氣,但更多的是我不得不感歎這個人頑強的生命力。後來我和小蠻把他抬回了家裏-----
2002年12月22日早---天氣仍然冷而寒
昨天我和小蠻輪流守候了他一天,現在我終於有時間看清他的臉了。那是一張放蕩不羈的俊朗的臉,古典式的歐洲的深陷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小小的櫻唇,白皙的皮膚,棕色的短發又柔又亮,還有他那睫毛都是棕色的,睫毛微微的顫鬥著---突然,他緊閉著的眼睛緩緩的睜開,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醒了!”小蠻激動的說。壓在我心中的那塊大石頭終於放了下來。與他的交談中,我無意對上了他那雙眼睛,天啊,我驚訝,這是怎樣的一雙眼睛,與他的五官是那麼的不相符合,該說是像朝暮一樣清澈還是像晚霞一樣的深沉呢,有女人的清雅,但更多的是男人的剛強----
“當朝白將軍之女,白虛。”聽到這個名字,我不禁一驚,這個世界還有如此巧合的事,不過聽到他說,“之女。”我不禁笑了。可當時我是真的相信,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