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姑娘,莫要再做無謂的事情了,今生大夫人尚在,你的日子該會好過很多,加上你與她脾性不同,走出的路一定會很順暢,日後你會遇良人,比段某好上千倍萬倍。”
段容軒話說得風輕雲淡,手指卻是把手心掐出了血。
謝芷安看在眼裏,起身走過去蹲在他身邊,動作輕柔的拉過他的手。
他或許還在留戀那個她的餘溫,並未舍得拒絕。
用帕子一層一層包裹在他手心處,謝芷安低語:“你會甘心嗎?”
段容軒內心掙紮,他垂眸看著她的眉眼,是她又不是她,比從前多了幾分生氣,幾分固執。
可是,他愛的那個她從不會穿這麼鮮豔的紅。
她謹小慎微,淡雅如菊,從不會熱烈的渴求什麼,也不會毫無顧忌的訴說內心所想。
“夠了!”段容軒起身甩開她的手。
謝芷安腳下不穩跌坐在地上,藏書閣其他人聽到動靜看了兩眼,全都自覺地躲了出去。
她突然有種心如死灰的感覺,起身無所謂地拍了拍手。
看著段容軒眼中帶著嘲笑:“你總是覺得自己很了解她,覺得她膽小怯懦,處處需要人保護,你是不是忘了,她能從周國活著回來就已經有多堅強了?”
“還有,她為了和你在一起,連死都不怕,你憑什麼說她膽小!”
“段容軒,你連重來的勇氣都沒有,你才是膽小鬼,既然你決意要劃清界限,就別後悔。”
“日後這副身體也會屬於別的男人,希望你是真的放下,真的甘心!”
說完最後一句話,謝芷安走得決然。
段容軒看著她的背影,雙目通紅,抱著手中的帕子,縮在角落無聲痛哭起來。
出了宮,謝芷安沒有回謝府,而是去了一家名為朝鳳軒的酒樓。
天微微已有夜色,這個時辰酒樓生意正好,裏麵熱鬧得座無虛席。
謝芷安站在門口望了一眼,烏泱泱的全是男人,就算有幾個女子的身影,也都是在一些男人身邊陪笑的。
旁邊的夥計見她的穿著非富即貴,身姿卓然,又孤身一身。
打量了半晌才上前,見她拿出一錠金子,說要雅間,什麼成見都沒了。
坐在天字一號房裏,酒菜很快就上了。
隔壁不知是哪個風流浪子,唱曲的女娘,彈曲的樂手足足一個時辰都沒間斷過。
謝芷安也算得了便宜,免費讓耳朵過了一把癮。
酒喝的差不多了,她起身走到窗邊,微涼的風迎麵而來,她醉意上頭一陣眩暈。
望著天上的皎月,眼前竟出現了段容軒的笑臉。
她用力搖了搖頭,自嘲道:“這樣好看的笑臉又不是為你而笑,想他做什麼!”
“什麼一醉解千愁,沒勁,回家!”嘴裏念叨著,她腳步虛浮地朝門口走去。
就在此時,隔壁的樂聲停了。
謝芷安腦袋昏沉,無心注意,開門走出去,後腳卻勾在了門檻上,她毫無防備的超前栽去。
竟撞到了一堵肉牆。
頭頂隨著傳來一個咬牙切齒的聲音:“大膽!什麼人!”
謝芷安想要站穩,隻能抓著前麵的東西,抬頭道歉:“不好意思,撞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