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練習室，強烈的節奏讓練習室的隔音窗似乎都在震動。
眼圈下淡淡的青黛色，讓尹諾然此時看起來很沒精神。
“啊。”一個沒留神在轉身時撞上另外一個練習生，捂著鼻子輕呼。
“啊對不起對不起。”沒想到尹諾然自己還沒開口道歉，那練習生先是鞠躬先道歉了。
有些窘迫地也深深地鞠了躬，“對不起是我沒看見應該是我道歉才是對不起啊。”
本來坐在旁邊專心看他們跳舞準備作為篩選標準的李在旭挑眉。
這幾天尹諾然確實不對勁，老是集中不了精神，練習效率明顯下降。
李在旭自然是知道的，不就是因為那天他們聽了鄭孝智的“求救”，不顧一切地奔向練習室。
卻是看到權誌龍孤零零的一人跌坐在地上，目光黯淡而幽深，扯著不明其意的苦笑。
狼狽不堪。
收回飄遠的心緒，李在旭從地上站起來拍拍手，“專心一點！”
被李在旭突然響起的聲音驚得一怔，尹諾然咬咬唇朝對方不好意思地笑笑，心事滿滿地繼續跳舞。
李在旭和一旁的舞蹈老師看到尹諾然明顯的心不在焉和舞步的淩亂，都是擔心地皺眉。
她難道不知道最近就要進行練習生篩選了嗎？如果照這樣的狀態下去，尹諾然，出局無疑。
*****
盤腿坐在地板上，尹諾然微埋著頭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GD前輩在強心髒裏好帥哦。”
“對啊對啊，好帥好帥的。勝利前輩也是啊。”
“尤其是GD前輩跳了一段《Heartbreaker》還有勝利前輩的《Strong
Baby》，帥死了。”
……
有兩個耐不住的練習生談論起前不久權誌龍和李勝賢一起參加的《強心髒》，大呼兩人太帥。
有些發愣地抬起臉，鄭孝智站在她身前麵含擔憂，安慰她又像安慰自己一樣：“我沒事。我沒事。我忘了的忘了的……”
怎麼可能會忘？怎麼可能會忘她對權誌龍到底做了什麼。
她打了他…打了他啊。
五指驟然收緊，怔忡地恍惚。
*****
有時候尹諾然想，或許她該遠離的。因為這樣，也就不會讓她難受得覺得連呼吸都是疼的。
明明身在同一個公司卻因為彼此的事忙得見一麵都很難，可是為什麼在她最難以麵對他的時候要讓她見到他。
腳步微頓，她下意識地就要轉身逃離。
“誌龍啊，今天……”金南國手裏攥著一遝紙，話還沒說完就隻看到權誌龍瞳孔渙散地看著某處，也順著看去心下一驚。看看明顯眼神閃躲的尹諾然和她欲逃離的動作，又看看牽強笑著的權誌龍，暗自搖頭。
還是撞上了啊。
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一聲“好久不見”。明明兩人離得不遠，幾大步就能跨完的距離卻讓他覺得，遠得就像是天涯海角的距離。他觸不到她。
心慌得不堪。
鄭孝智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尹諾然的身邊，提醒般地捏了捏尹諾然的手背，然後綻開禮貌的微笑朝權誌龍幾人鞠躬，“前輩好。”
“……前輩好。”後知後覺地，彎下腰鞠躬。卻是和權誌龍相媲美的“九十度”。
僵硬了嘴角。她忘了，她以前見到他從來不會用這樣的語氣，這變化的內意呢？
權誌龍沒有回應，金南國見著氣氛立刻變為尷尬，調解般地笑了笑，“好啊好啊。真是乖巧潛力無窮的後輩呢。”
彎著腰卻依然感覺到他的視線緊緊地固定在她身上。
好不扭捏地抓起尹諾然的手對幾人道：“前輩我們還有練習，就先走了。”說完不卑不亢地再次微鞠躬，瀟灑地轉身離去。
尹諾然踉蹌地跟著鄭孝智，終於在轉身的時候卸下防線，眼眶漸漸泛紅，心底湧起的愧疚感幾乎將她吞沒。
他的眼底那麼澄澈，卻在這次染上嘲諷與她看不懂的受傷。
Teddy沒有了平時的戲謔表情，變得正經嚴肅。
蜷縮在沙發裏的小身影，讓他們止不住的心疼。卻是殘酷的。
“尹諾然，你如果要在YG繼續呆下去，就給我振作起來。你不是說要變得和彩琳一樣霸氣嗎？可是你現在就連當一個練習生的資格都快沒有了你知不知道？在這樣下去，YG…會毫不猶豫地把你踢出局……所以為了家人為了我們……還為了他……”
微涼的風拂過麵頰，練習室徹夜明亮。
*****
“哥…拜托了……”站在落地窗前，通話間他的眉卻越蹙越緊。
掛了電話虛脫般地倒在轉椅上。
他不舍得，不舍得。
對，他或許真的愛她。
權誌龍敗在了尹諾然手裏。而且是完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