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我充滿期望的臉,他終究還是搖了搖頭“節哀順便。”
放在他身上的手瞬間劃落,我無力的後退兩步,聽到媛媛哭喊道“阿姨,你別嚇我。”
醫生吩咐護士把季皓的母親送進了病房,然後又對著我說“你們誰是班靈慧,他想見她,好好的告個別吧。”說著便離開了。
我站在那裏久久不能動,腳下像長了根似的,心裏痛的像被刀淩遲一般。我多想此刻暈過去的是我,然後一覺醒來這一切都是夢。
可是這裏提醒著我,這一切都是真的,我艱難地挪動著步子,一步步的靠近季皓,機器上的心髒頻率器微弱的跳著。
我感覺著季皓的生命越來越微弱,此刻的他,頭上包著繃帶,鼻子上方罩著氧氣罩,我眼淚再一次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季皓。我是靈慧,我來看你了。”
我壓著自己的哭泣,輕柔的說道,聲音再怎麼掩飾也不能壓住那濃濃的鼻音。
季皓用力的睜開了眼,手指動了動,我趕緊拿起他的手,他眼睛靜靜的凝視著我,眸中帶著流戀。感覺到他嘴微微動了動,他的手不安的在我手中動了動,想要取下氧氣罩。
“不要,季皓”我不肯,仿佛拿下這個氫氣罩,他的生命就會消失似的。
看著他嘴艱難的一張一合,我眼淚又沒忍住的掉了下來,再也受不了了,把頭壓在他的手上哭泣出聲。
他的手,輕輕劃過我的臉,慢慢的,一點點的劃過,仿佛要將它刻進腦中,帶進記憶。
我怔怔的看著他,他臉上帶著滿足的笑,透明的仿佛一擊就碎。
終於他的右手一點點的往上移,手到了臉部的時候,仿佛用盡了一生的力氣,終是沒有把氧氣罩拿下來。
掛在眼角的淚沒幹,我終是不忍心撫了他的意,手一點一滴的握上了它,將它取下。
季皓扯了扯嘴角,可是卻沒有帶動臉上太多的表情。
“靈慧……你…。穿…。婚紗的…。樣子…。好美,我…喜歡……看你笑。”
他艱難的把這麼一句話說完,臉上因為說話而脹的通紅。
“別說了,求你別說了。”我已經泣不成聲了。身體因為壓抑著不停的顫抖。
“別哭,我要……看著……你笑。”他心疼的想要擦幹我的眼淚,可是手終是無力的抬起。
我胡亂的擦著臉上的淚水,對著他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他看著我一臉的滿足。就這樣看著,眼眸慢慢的磕下。
“季皓,你別睡,我求你別睡。”我拚命的求他。
“我困了,你跟我說說話好嗎?我就睡一會兒。”抵不過困意,他一字一句的說著。
“我說,我說,季皓,求你別睡,我跟你說話。”
他微不可聞的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我開始說,我說我當時追他的時候,被景軒砸,說我們曾經的快樂,說著傻傻的在那笑,說我穿著他送我的婚紗,說他要跟我一起幸福下去。
他的眼皮越來越沉,終於還是閉上了,腦電波發出一聲嘀的長音,我當沒聽到一般,一直喋喋不休的說下去,一直說,一直說,眼淚止都止不住的往外湧。
不知過了多久,門被打開,醫護人員走了進來,對著季皓檢查了一番,然後把他的臉給蒙上,我倏的站起身,像母雞護著小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