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損道人一退複又上前,雙掌一前一後一招“秋去冬來”又拍向祁誌成,祁誌成隻覺得雙臂冰涼麻木難以運力,看到雙掌又到,隻得暗運內力注滿雙掌,直迎了過去。
這次相鬥,卻是緩慢之極,全憑內力相鬥,兩人掌力交替發出,後退複又上前,端是危險之極,稍不留意,就會被掌力震傷。
眾人看兩人相鬥隻覺得索然無味,其實卻是更加凶險,隻要內勁被對方一逼上岔路,縱非立時氣絕死亡,也當走火入魔,發瘋癱瘓,均屬尋常。隻是這等比拚,隻有身曆其境的局中人方知甘苦,旁觀者武功再高,也無法從他二人的招式中辨認出來。
可祁誌成究竟是年老體衰,雖然內力純正,但卻不及百損道人年輕長久充沛,體力恢複的快。而且那百損道人的玄冥陰掌,掌力讓人冰寒難耐,祁誌成不僅要相抗掌力,還要分心相抗冰寒。隻想速戰速決,早點打敗那百損道人,就是受傷也值得。所以加快催動內力,一股鏈接一股向百損道人衝去。
百損道人卻也不凡,不懼其支撐的掌力衝擊,運轉起玄冥神掌也是橫衝直撞,絲毫不懼。過一會,隻見兩人頭頂都冒出了縷縷白氣,祁誌成步伐越來越緩慢,每踏出一步,腳底就出現一個深深的腳印,全真群道有的驚呼,有的擔心起來,知道他內力已發揮到了極致,須發蓬張,臉上變得血紅一片。
那百損道人卻是臉色凝重,本來發黑的臉上更是鐵青,突然又是大喝一聲,雙掌直推過去,祁誌成也跟著雙掌推出,兩人四掌啪的一聲,擊在一起,膠在一起,隻見兩人猶似兩尊石像,連頭發和衣角也無絲毫飄拂。
眾人都被兩人這等苦鬥怔住,屏住呼吸,知道二人都已經發揮到極致,深怕出口氣會影響二人。就連那邋遢道人也走了進來,眼睛一眨也不眨盯著兩人。
突聽兩人齊聲大喝,四掌發力,兩人同退三四步才俱都停穩。
祁誌成一停下來,身體搖搖晃晃,眼看支撐不了,站在前麵的張誌仙,林萬風,梅誌清登時搶降出去,扶住要摔倒的祁誌成。郭破虜風雨煙也圍了上去。
一扶到祁誌成的身體,才發現他全身冰涼,氣若遊絲,如冰雕一般。三人不敢怠慢,兩人拉住他的雙手,梅誌清雙手對著後背,各輸內力過去,卻感覺不論催動多大的真氣,都隻能輸入一點。
那百損道人也坐在地上,暗自運功,彭季益等四人圍了上去,卻被他搖手製止,不多時他臉色變得正常。四人看著大喜,滿心歡喜的站了起來。
過一會,祁誌成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張誌仙三人,緩緩道:“你們鬥不過他,一切名利皆為虛幻,就讓給他們吧!”林萬風還想說話,祁誌成搖頭繼續道:“我現在正式宣布,張誌仙接替掌教之職,你們兩人輔助他,繼續繼承重陽祖師遺願,救死扶傷,匡扶正義,宣揚教義,不得違背!”三人一起跪倒在地,全真眾道以及重陽宮中的別的道士都跪倒在地,齊聲痛哭。
祁誌成又道:“我死之後不得尋仇,現在國家不存,我輩當以救國救民為先,個人門派恩怨就不要計較,你們讓他們下山吧!”全真群道都在義憤填膺,想去找南宗道士報仇,聽祁誌成如此說,都站住不動。
他又繼續道:“其實我的傷並不全都是那位百損道友所傷,大多還是自己練功不當,昔年重陽祖師告誡眾弟子不得修煉先天功,七位師尊和諸位師兄掌教恪守祖訓,不敢私自練習。前幾日我等發現那一小段先天功秘籍,違背祖師訓言,強製練功,現在被內力反噬,再受外傷,才造成如此。三位師弟,你們以後也不要再練習先天功了,全真教弟子以後都不得在練習先天功,如若練習,就逐出師門,不得有誤!”
他這話一說完,林萬風,張誌仙,梅誌清都點頭答應,先天功雖能聚集體內真氣,一經施展,比平時要強上一倍有餘,可是真氣施展後,卻是體內空虛,難以蓄力,若能休息當然無恙。但若繼續對敵,體力難以為繼,若不能一招製勝,必會身受重傷。
這先天功自從當年重陽祖師修煉大成後,就隻有當年南帝一燈大師練習過,但是否練成,卻無人可知。真不知這先天功練習法門到底是什麼,為什麼別人都無法練習?
祁誌成看著身邊的郭破虜,拉著郭破虜手道:“破虜,我本想在這事一了後,幫你運功療傷,修複經脈,沒想到我自己卻先不行了,以後都要靠你自己了。你郭家一門忠烈,你爹郭靖一代英雄,你也不能屈服。我聽林師弟說,曾在臨安牛家村見過你姐姐郭襄,若能找到你姐姐,有她保護你,我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