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應該我說。”沈念北似乎是笑了一聲,頓了一頓才換了種語氣問道:“你還在‘安銳’上班嗎?”
“嗯,怎麼了?”
“我正好在‘安銳’附近辦點事,如果不介意,晚上一起吃飯?”他的語氣拿捏的恰到好處,既是如平常的清冷,卻也不失禮貌。
陸南歌略微思忖了一下,很快就答應了下來:“好。”
“你應該下班了吧?我馬上就到了,你在門口等我一會。”
“沒問題。”
掛掉電話,電梯也正好到了。
陸南歌顧著收手機,自然就錯過了,站在她麵前的男人那略有深意的眼神。
一出大廈,就看見沈念北的白色蘭博基尼,和秦以安的勞斯萊斯,各停在路的兩旁,張揚得不成樣子。
身邊的陸南歌顯然也看到了,隻不過目光不是落在他的車子上,而是對麵那輛他不知主人是誰的蘭博基尼上。
“秦總,我先走了。”
偏生她還毫不自知的用這種雀躍的語氣跟自己道別,秦以安不悅的皺起了眉,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是忽地一凝,冷冽了語氣道:“明天上班別遲到。”
陸南歌:“……”她今天好像沒有遲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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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是沈念北挑選的,兩個人進門的時候,陸南歌聽到沈念北說了句:“這家的魚很有名。”
她偏頭看去,正好和低下頭來的沈念北視線撞個正著,對方很禮貌的點了點頭,倒讓她開始不好意思起來了。
沈傾城知道她愛吃魚,所以每一次一起吃飯都會選擇一家做魚很出名的飯店。何時沈念北也記得了?
點完菜,陸南歌無意瞥到對麵的沈念北閉上了眼,繼而抬手捏了捏眉心,臉上是掩不住的疲倦之色。
她在心裏斟酌了一下語氣,才開口問道:“最近很忙嗎?”
沈念北當初沒有聽家人的建議從政,而是選擇了當律師。畢業之後他和幾個大學同學一起開了一家名為“餘念”的律師事務所,在短短幾年的時間裏,他就把自己從“沈家大公子”的身份,成功轉換為L市的“最強律師”。
不是通過提起沈家而知道他沈念北,這是他最自豪的一件事。
然而也因了“最強律師”這個稱號,所以在L市裏一旦有了很棘手的官司,通常沈念北就是被聘請的那個人,所以工作量相對於其他的律師,自然要重很多。
沈念北聞聲頓了一下,很快又放下手順勢端了麵前的茶,邊喝邊道:“嗯,最近在忙一個案子,今天才結束。”
“那……結果如何?”陸南歌剛問完就想咬舌頭了,他沈念北何時輸過官司?她尷尬的想要解釋,卻聽到對麵平淡的聲音:“還算可以。”
他的話音剛落,餐廳裏電視突現的畫麵和記者激動的聲音就把陸南歌的注意力給吸引過去了:
電視上一大波的記者圍堵在“餘念”的另一位律師麵前,爭先恐後的舉著話筒發表自己的問題。而在鏡頭最前方的實時播報記者,正在解說當時的場麵:
“餘念”的“最強律師”沈念北再一次創造了奇跡,他在短短的三天時間裏打贏了一個原本勝算隻有百分之五的案子。據“餘念”的另一位金牌律師所言,沈律師維持著一貫的風格,在庭審結束後就匆匆離開了法院,所以現在我們還沒能對這位“天才律師”做一次正麵的采訪……
陸南歌把目光轉到麵前依舊一臉平靜喝著茶的男人身上,心裏默默的說了句:原來這就是他說的“還可以”。
一頓飯下來,陸南歌倒也發現,今天的沈念北似乎沒有以前那麼強烈的疏離感。他偶爾開口問一問她的生活,淡淡的語氣倒也沒有讓陸南歌覺得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