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在身側的手漸漸握成拳頭,沈念北的眼眸都變成了深深的暗色,那落在秦以安搭在陸南歌肩上的目光更是冷冽。心裏有一股火在燃燒,由最初的小火苗到現在的熊熊大火,將他的理智全都燃盡了。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七年的感情竟然還抵不過一個隻與她相處了幾個月的男人。後悔嗎?他很後悔,他恨自己為什麼不在第一時間就選擇行動,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不戰而敗。
他突然很希望自己是另一個沈傾城,如果他像沈傾城一樣,是不是現在就不是這樣的情形?
沈念北走到陸南歌的麵前,薄唇緊抿成一條線,看得出他在極力隱忍著自己的情緒。他一遍遍告訴自己,要忍耐,不能急躁,現在這樣並不意味著他就沒有一絲機會。可是當他看到陸南歌眼底閃過的抗拒,心,還是不受控製的痛了起來。
“南歌,我想跟你談一談。”他的臉上像是蒙上了一層灰色,表情明明很僵硬,卻還極力的緩和著自己的語氣。這樣的沈念北,陸南歌心裏隻覺得更加愧疚了。
秦以安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猶豫,目光一凝,很快替她回答了,聲音既冷又淩厲,“她沒空。”他回絕得毫不猶豫,那攬著她的手力道愈加重了幾分,擺明了是不想讓她和沈念北單獨相處。
沈念北並沒有理他,那帶著淡淡哀傷的眸子固執而又安靜的盯著陸南歌,仿佛隻要她不開口,他便不罷休。
陸南歌抿了抿唇,神色複雜的看著沈念北,心下一橫,把最後那點猶豫給壓了下去,刻意冷淡了語氣,態度也疏離了幾分。“你有什麼事嗎?”
沈念北的眼裏閃過一絲受傷,她的疏離和冷淡在他的心上狠狠劃開了一道口子,深邃的目光怔怔地盯著陸南歌,好半天都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陸南歌不敢再去和他對視,他那盈滿受傷的眸子讓她看上一眼,心裏的愧疚就多上一分,一層一層會很快把她強裝出來的冷淡給掩蓋。她承不起他的深情,也許隻有絕情一點才是對他最好的解脫。
“為什麼把花退掉?”陸南歌心下一沉,那花果真是他送的,也難怪,秦以安會這麼介意。
秦以安微挑了挑眉,神情淡漠的替她回答了:“因為除了我,她不會接受任何人——”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直到沈念北把淩厲的目光轉向他後,才冷聲補充道:“的東西。”
沈念北握緊了拳頭,呼吸因為憤怒而變得急促沉重,牙關緊咬。他怎麼會不知道秦以安剛剛的停頓是什麼意思,他如此自信又篤定的說出這句話,模樣和氣勢就跟當初他說“沒有一時興起,有的隻是勢在必得”時,絲毫不差。他無非在間接的告訴自己,無論是從哪方麵,陸南歌的眼裏都隻有他。
秦以安緊抿著薄唇,眼眸微眯,目光清透又淡漠,現在的他比剛剛更加沉穩。他看出了沈念北眼底的不甘與憤怒,許是因為陸南歌的態度明確,他失了那份不確定的慌亂,所以才能開始理解沈念北的心情,也能明白,他的不甘究竟從何而起。
“沈律師,也許我們倆該談一談。”秦以安的語氣還是清清冷冷的,除去本性,他終究還是無法對一個仍是自己情敵的人,友好到哪裏去。
陸南歌心裏一驚,剛想問秦以安想幹什麼,對麵的沈念北卻跟著冷笑了一聲,像是正中他的下懷,“我也覺得我們該談一談。”陸南歌緊緊的抓住秦以安的衣袖,神色緊張的看著他,“你們要談什麼?”她一點兒也不想看到他們倆起什麼衝突,以前上學的時候,她經常聽到別的女生說,看男生為自己爭風吃醋,是一件很自豪的事情。可是現在看來,她卻一點也不希望這樣的場麵發生。
秦以安反手握住她的手,輕輕的捏了捏,唇角彎了一彎整張臉都變得溫柔了。他抬手理了理她的圍巾,然後才鬆開手,聲音低沉,卻沒有了那份冷意,“別擔心,我們就談一談男人之間的事情。你先去車裏等我,我一會兒就回來。”
那些站在他們身後的員工看到之後,全都目瞪口呆的怔愣在原地,OMG,秦總竟然……這麼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