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遠震驚的看著他,下意識就要拒絕,然而卻在瞥到秦以安自信的神情後,不由得怔住了。一億絕對能讓聶氏起死回生,可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聶遠不得不感歎,秦以安果真是一個精明的商人,無論如何都不忘爭取最大的利益。隻是這樣一來,他就直接取勝‘伊賀’,和聶家並列成為聶氏最大的股東。
在秦以安的注視下,聶遠最後還是猶豫了,“能容我考慮幾天嗎?”
秦以安點頭,“當然。”這是聶氏的關鍵時刻,而不是他秦氏,他自然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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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到陸南歌,是和秦以安見麵後的第二天。聽了助理報來的那些越來越糟糕的消息,聶遠最後還是決定答應秦以安的要求,至少在他的潛意識裏,秦以安並不會像‘伊賀’那樣,想要把聶氏全部都吞掉。
他正好從電梯裏出來,就看到坐在‘景榮’大廳的沙發上,狀似在等人的陸南歌。聶遠很快走了過去,跟她打招呼:“陸小姐,好巧,又見到你了。”他想起前天那聲被遺忘的問候,瞬間覺得很是愧疚,馬上又問道:“前天你沒去上班,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陸南歌正在張望著顧子卿可能出現的方向,聶遠的突然出現把她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正常。她站起來衝他微笑,回答說:“沒有,隻是突然有點私事要處理。”
聶遠放下心來,隨即笑了笑,說:“和秦總見麵的事情,真是謝謝你了。”
陸南歌趕緊擺手,“這個你不用謝我,我隻是做了我分內的事情而已。”她說著,眼睛又透過聶遠的肩膀往他身後張望。聶遠見她這個樣子,剛想出聲詢問。顧子卿正好在這個時候從外麵回來。陸南歌眼前一亮,連忙衝聶遠道別,“不好意思啊,我有點事,先走了。”
她說完就繞過他跑走了。聶遠跟著轉過身,就看到她停在一個穿著西裝,看樣子也是一個身份不凡的男人麵前,他輕勾了勾唇,很快舉步離開了。
陸南歌找顧子卿,無外乎就是一個原因——沈傾城。顧子卿對陸南歌有點印象,尤其是當她說出“傾城”二字之後,他馬上就想了起來。他側頭低聲吩咐了身邊的人幾句,然後才對陸南歌說,讓她隨他去辦公室談。
他的辦公室很大,擺設和裝飾看得出是用了心思的。然而此時的陸南歌對這些並沒有興趣,辦公室的門剛關上,她就開口說出了自己的來意:“傾城病了,狀態很不好,顧先生你去看看她吧。”
顧子卿脫下風衣掛在衣架上,轉過身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道:“病房號告訴我,等我有空我會去的。”
對他漫不經心的語氣明顯很惱怒,陸南歌皺著眉盯著他看了幾秒鍾,半響才忍著怒氣開口:“她是心病,顧先生你不會不知道源頭是誰吧。”很明顯的諷刺,但顧子卿隻是微變了變臉色,很快就又恢複了平常的樣子,揚了揚眉,很輕佻戲謔的樣子,語氣卻冷了下來:“我不明白陸小姐在說什麼。如果沒什麼其他的事情,還請陸小姐先回吧,顧某還有公事要處理。”
下了逐客令的顧子卿很快走到書桌旁坐下,抬手打開麵前的筆記本,做出一副辦公事的樣子,很顯然的拒絕再交談的姿態。陸南歌恨得牙癢癢,看著麵前顧子卿那張漠不關心的臉,氣更是不打一處來,想起沈傾城那張蒼白的臉,心裏更加為她覺得心疼和不值。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口那股怒火還是沒降下來,她也不再顧忌了,走上前,語氣也跟著變得生硬嚴肅:
“顧子卿,我不知道你心裏究竟是怎麼想的,不知道你到底把傾城放在一個什麼樣的位置上。可我知道,你在傾城的心裏,那是最最重要的存在,你比我認識傾城的時間還要多上好幾倍,我不相信你就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你是她放在心尖上的人,可你卻在不斷的朝她心口捅刀子,你是不是以為傾城她刀槍不入永遠都不會受傷?她之所以什麼都不在你麵前表現出來,是因為她覺得這就是愛你的代價,她覺得值得。可是顧子卿,再多的愛,都是經不起耗費的。”
“顧子卿,你會後悔的。”很平靜的說出這句話,陸南歌再也沒看顧子卿一眼,轉身便離開了。
隨著“砰”的一聲,那端坐在書桌後的男人終於有了反應。方才波瀾不驚的臉上漸漸出現了掙紮和裂痕,搭在鍵盤上的手慢慢的握成拳頭,最後對著電腦狠狠的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