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1 / 3)

李慧離開後,秦以安便沒再掩飾臉上的倦色,他攬著陸南歌的腰,把頭靠在她的肩上,大半個身子的重量幾乎全都壓在了她的身上。陸南歌抬手摸了摸他的臉,心底頓時又酸又脹。她拉著他的另外一隻手,低垂著眼眸盯著他的掌心,柔聲問道:“你是不是輸了很多血?”要不然,他怎麼會如此虛弱?

秦以安的眼睛睜開又閉上,聽出她語氣中的心疼,勾起唇角笑了笑,然後用手比了一下,半開玩笑的反問她:“這麼多算不算你說的很多?”陸南歌知道他是在故意逗自己開心,心裏一時之間酸酸甜甜的混合在一塊,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滋味,隻覺得眼眶都開始發熱了。她拉下他放在空中的手,嗔怪道:“別開玩笑了,趕緊閉上眼休息一會兒吧。”

秦以安牽起嘴角笑了一笑,忽然間那種不適感再次襲上心頭,眼前都開始發黑。他閉上眼靜了一靜,隨後便真的睡了過去。

那剛剛為他抽血的護士抱著病曆本從他們麵前走過,在看到秦以安和陸南歌的時候,腳步頓了頓,目光也忍不住在他們身上徘徊了許久。

她盯著微垂著頭的陸南歌,眼中盡是羨慕,羨慕她被這麼一個優秀的男人疼愛著,深愛著。她想起一個小時前抽血室裏的場景,這個秦先生明明是不符合抽血的要求,因為他本身就患有貧血症。可他卻執意要輸血,他說:“你盡量抽,抽到他需要的量為止,不要考慮我。”那語氣雲淡風輕得就像抽的不是他自己的血一樣。並且最後,他還輸了雙倍的血量。

抽完血後,他的精神明顯大不如前,臉色也蒼白得可怕。當她為他止血的時,不小心被他聽見了自己的嘀咕,她還是聽到了他低沉著聲音說了句:“他那個人是我女朋友的舅舅,所以不論你們用什麼方法,一定要讓他活下來。”

不是請求,而是一種毫無商量餘地的命令。

護士收回視線,低低的歎了一口氣,轉而快步的離開了手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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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持續了大半天才真正的結束了,醫生說雖然手術成功了,但因為腦部有輕微的震蕩,腿部有幾處骨折,並失血過多,現在還處在昏迷狀態,需要在重症病房觀察幾天。

陸南歌聽到之後,不由得重重吐了一口氣,神經也隨即放鬆下來,沒有生命危險就好。她拉著醫生的手連連說了幾句謝謝,驚喜的樣子就像一個小孩子,那醫生衝她和秦以安和藹的笑了笑,隨後便離開了。

李慧知道陸城毅沒事後,整個人又哭又笑的,激動得話都說不完整了。陸之航雖沒有表現得那麼明顯,但臉上的高興和驚喜依舊掩蓋不住,眼眶也悄悄地紅了。他走到秦以安麵前,感激的看著他說:“謝謝你,姐夫。”

秦以安瞬間彎了眉眼,他拍了拍陸之航的肩,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看著陸之航,說:“不客氣。”他望向站在李慧身邊的陸南歌,目光柔軟下來,低低的加了句:“我們是一家人。”陸之航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怔愣了一下,旋即露出一個孩子般真摯的笑容,沒再說話。

冬天的天色暗得很快,不一會兒外麵就徹底黑了下來。李慧放心不下醫院的護士來照看陸城毅,堅持要留在醫院以防出現什麼狀況。她讓陸之航帶陸南歌和秦以安回家去休息,說他們從L市趕過來,而且還一直沒有休息,怕身子累出什麼毛病。陸南歌拗不過她,再者她也覺得這樣要安心一些,最後便加了押金讓醫院給李慧在陸城毅的病房裏搭了個床鋪,此外,秦以安還單獨聘請了一個專門的看護,以防出了什麼事李慧一個人應付不來。

陸家的房子在不在W市的市區,而是在一個比較遠的郊區,房子也不是那種現代化的別墅或者公寓,隻是很普通老百姓那般的平房,看得出他們家的家境是很一般的。

陸之航開門的時候很不好意思的看了秦以安一眼,然後又把目光投向陸南歌,抱歉的表情一覽無餘。他雖然隻有十七歲,可是對於這種因為身份和家境的差距而產生的不公與輕視,卻是懂得不少。秦以安家庭到底怎麼樣他不知道,但僅僅是從著裝和氣質上,就知道肯定不是和他們一個層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