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耘打電話給張家康的時候他正在看一片文章,是一個在銀行工作多年的人寫給剛工作不久晚輩們的幾個故事,張家康看得津津有味,並發給了林耘。
幾段不同經曆的年輕男女故事。林耘對其中一個故事深有感觸,故事講的是一個男孩兒為了女朋友大學畢業後來到上海工作,男孩兒空有才華卻無人賞識,日子過得非常艱苦。女朋友過不了清貧的日子,遇到有錢的男人後離開了男孩兒。男孩兒傷心好一段時間,後麵遇到一位女孩兒,女孩兒是上海人,家裏有些權勢,女孩兒通過父母的關係讓男孩兒的才華發光發亮,後來兩人結為連理。
林耘很清楚自己不會是男孩兒前女友,但是如果男孩兒遇到了更好的女孩兒她會放男孩兒走。林耘也跟張家康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如果哪一天你碰到了可以幫助你的女孩兒,我會放你走。”
張家康說哪有那麼多的好女孩兒,而讓他感觸最深的是這樣的一個故事:
男孩兒從農村走出來,考上了不錯的大學,畢業之後獲得了一份不錯的工作,有一個也是從小地方出來的女朋友。男孩女孩要結婚,朋友同學勸他仔細想想,結婚不是兒戲,男孩最終還是結了婚。婚後不久,妻子懷孕休息在家,孩子出世後妻子不工作在家帶孩子,男孩兒扛起了三口之家,比婚前累,苦,而那些同學朋友們日子過得越發滋潤,男孩兒後悔自己結了婚。
當張家康說完這個故事,林耘心裏一怔,他這不是在暗示著他兩的關係嗎?林耘心裏還是很悲涼,想起了一個前輩跟她說要找一個有擔當的男人。林耘反問什麼叫有擔當,和有責任心不是一樣的嗎?前輩解釋說,“有擔當”是一個男人願意主動去扛起事情,不僅僅包括自己的女人,還能對女方家裏人好。那個時候林耘還不是很明白前輩的意思,現在她似乎開始懂得。
林耘慢慢清楚張家康恐婚的又一原因。
林耘最近很苦惱,自從搬進新辦公室臉上的痘痘就從來沒有消失過,又大又多而且還發亮。林耘以前長過痘痘,不過都是冒兩三顆,過幾天就自動消失。可是,這次不一樣,一個多月了,她臉還在不斷冒出新痘痘,整張臉真的沒法看,就像癩□□的皮膚一樣令人發嘔。林耘的阿Q精神讓很多事都會過去,原本以為痘痘也會自動消失,看那陣勢非得要借助外力不可。她想,再等一段時間,沒準就真的消了下去。
她很清楚,不斷冒出的痘痘和精神壓力有關。工作再累再忙也比不過心裏的恐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張家康挑撥著林耘不安的情緒。她想放手卻舍不得,她想轉身而去卻讓自己越陷越深,她想感化他發現他卻影響著她。張家康是有毒的,他的毒性在林耘身體裏蔓延,而張家康又是最好的解藥,隻要給他一個笑容一句問候,林耘便活過來。
李曉嫻整天忙著約會,林桐忙著和同事朋友玩,林耘經常是一個人在家,心裏挺不是滋味。
一個人的日子,就靠繡十字繡打發時間,林耘一定要趕到張家□□日到來之前繡好。客廳的燈光昏暗,眼裏看著繡布,一手拿針一手拿布,耳朵聽著電視。客廳燈光實在是太暗,於是她又轉到臥室,坐在飄窗上繼續繡。最開始,繡花讓林耘手忙腳亂心裏毛躁,到後來隻要林耘繡著花浮躁的心便靜下來。
沒有男人的日子隻有繡花針陪伴。這樣的生活已經持續了大半年,不知道是繡花針訓練著林耘的賢良淑德,還是因為林耘的賢良淑德讓她甘為“繡娘”。繡花針成了林耘對張家康思念的寄托。
中秋節三天小長假,林耘拉著林桐提著月餅拿著給父母的禮物回了家。除去來回路上坐車所花的時間,兩姐妹能陪父母的時間隻有一個半白天兩個晚上,第三天便要返城。
林桐回家第二天早上便去了縣城找朋友玩。林耘很生氣,林桐在王路家過年,已經大半年沒回家的她竟然呆不了一天就走了。林媽媽嘮叨著林桐,更讓林耘氣憤。回城後,林耘收拾屋子的時候把林桐亂放的東西仍扔在地上,正在化妝的林桐火了,非讓林耘撿起來,林耘不撿,兩人便吵了起來。
“有你這樣的人嗎,大半年不回家,一回家就跑了。“林耘火氣上頭,顧不得有些嘶啞的嗓門吼了出來,接著一片咳嗽聲。
“很久不見的朋友我見見怎麼啦,你憑什麼扔我東西?“林桐也扯著嗓門道。
“有本事你就不要回家,這裏也不要回。”
“搬就搬,我還不想和你住一起。“林桐吼著拿起包包摔了門出去。
李曉嫻聞聲過來詢問情況,林耘向她說了事情的經過。
“我也是,每次回家看到爸媽忙得不行,弟弟翹起個二郎腿嗑著瓜子一副大少爺樣,我火氣立馬就上來,真想打他一頓。可能是我們做老大的都要懂事些,知道父母的辛苦。”李曉嫻說。
林耘問張家康什麼時候回來,他說國慶節應該能回來。林耘問張家康國慶節怎麼安排,他說想去旅行,可是他並沒有說讓林耘陪著他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