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黑色十字架沿著教堂高聳的牆壁向上隱入黑暗之中,白色石膏雕成的耶穌像被牢牢釘死在十字架上,微垂著頭,如同俯視著一切。
法琳娜倚著破舊的宣講台仰頭,看著被從彩窗中漏過的月色切割的黑白分明的雕像,想象耶穌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傲視一切又帶著淡淡的憐憫,像是在憐憫一切的無知。
“你知道這個教堂叫什麼名字麼?”她垂下眼望著前方的空曠。
這是一座廢棄很久的教堂,供禱告者休息的長排木凳已經搬走了,描繪著聖子圖像的七彩玻璃上積滿了灰塵,厚厚的蓋住了聖子清澈的眼睛和那些純真美好的笑臉,“熾天使教堂,這是唯一一個專門給那些殺過人的罪惡者懺悔的地方,說出心中的罪惡,然後泯滅重生變成天使。”
她伸展手掌按在宣講台上,隔著蒙蒙的灰塵感受那塊實木冰涼***的***,想象很久之前,站在這裏穿著黑色長袍脖子上掛著紫色長帶的神父,孩童組成的唱詩班以及下麵那些前來禱告的人,每一個人手上都沾著鮮血······
可她的思路忽然被打斷了,一聲不大不小的咳嗽聲傳了過來,緊靠在窗邊的一個男人不舒服似的半彎下腰,月光把他的影子投射在玻璃上,完完全全***了他的行蹤,那個男人身體猛地一震,伸出去想要捂住嘴的手在半空中僵住,一把精美的匕首貫穿了他的心髒,法琳娜握著刀柄,嬌媚的臉湊到那個男人跟前,豐隆的***緊貼著他的***,把一口溫熱的氣輕輕吹到他臉上。
這個姿勢足夠的***,足以讓所有正常的成熟男人鼻血***,但這個男人沒有機會噴鼻血了,他的瞳孔開始一點點渙散,法琳娜俯***湊到他耳邊,深情而溫柔地說,“你知道麼,我最討厭不專業的人了,過來殺人的人咳著嗽留著鼻涕也太不雅了,對我們的小***很不敬,而且,剛才你已經把自己完全***了,所以······”
“死吧!”
她猛然後退一步拔出了匕首,男人胸口的鮮血***而出,她側閃一步避開血流,冷冷的看著他倒在自己的血泊中,所有隱蔽在黑暗中的殺手同時吸了一口冷氣,不由的戰栗。剛接到懸賞時,那個死去的男人還在法琳娜的照片上狠狠啐了一口。“這麼漂亮的女人還會殺人?”他哈哈大笑著拉過同伴,隨即指了指下方,“還是窩裏鬥,這女人也是幽冥的殺手,看來幽冥這個組織也不怎麼樣麼!”
當時跟他一起笑的那些人此刻再也笑不出來了,心裏的恐懼如同打鼓,震得人心肺生生的疼。他們今天的***是那個別稱‘煉獄使’,隸屬幽冥的頂級殺手,而麵前這個可以稱為盟友的女人卻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殺掉了他們的同伴,周身散發出的冷豔帶著壓倒性的威嚴,甚至這些見慣了鮮血的職業殺手,竟然沒有一個人想到了抗爭。
法琳娜***一塊精美的絲帕擦去指尖的血跡,隨手將絲帕丟在地上走下來,。
整片空出來的教堂中央擺放著一隻木凳,深黑色的鐵鏈繞過少年的肩膀和關節,把他牢牢捆死在木凳上,每一根鐵鏈都有拇指粗細,襯著他身上單薄的純白色襯衫,像極了十字架上的耶穌雕像。
男生緩緩抬起頭,像是根本沒有看見她剛才的動作,異常平靜的仰頭注視著法琳娜,“我妹妹呢?”
法琳娜有點意外的挑了下眉,輕蔑好笑的目光取代了冷酷的眼神。
“淩夏嗎?放心,她不可能有事的,自己快死了還關心妹妹,你還真是個好哥哥!”
她輕笑,猛然間欺身上前,還染著鮮血的刀鋒帶著冰涼的寒氣逼到男生頸動脈上,法琳娜伸手卡住他的脖子迫使他仰起頭來,死死盯住他的眼睛,像是******一樣緩緩***手腕欣賞他的表情,幾點鮮紅的血珠躍出,越聚越多,彙成一股小小的血流沿著他脖頸流淌下來,像一朵妖異的花盛開在男生白襯衫的領口。
少了前額散亂額發的遮擋,男生的瞳孔完全***了出來,很純粹的黑,沒有一點期待中的慌亂恐懼,反而沒有一絲波瀾,黑洞般深不見底。
“養成教育挺成功的麼!”法琳娜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忽然沒有了興致,撇了撇嘴把刀收回去,低頭看了一眼手表,皺眉,“怎麼還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