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麼條件?”
何川看了看玉兒,又瞄了眼她身後的寶兒,心裏其實已經明白幾分。
“你應該也看出來了,如果說和古屍林惜若小姐有關係的話,那也是我們,我們這幾個人或多或少和普通人都有些不同,但是……”
玉兒回頭看了看寶兒,繼續說:“這個女孩子卻隻是個普通的女孩子,她是無辜被連累的,希望你可以放了她,我們答應跟你去見那個人,讓你交差。”
“你讓我放了她?”
“是,而且她一個人走我們也不太放心,希望可以允許我們其中一個送她回去,這個人由你挑選。”
“放了她,我就沒有什麼可以牽製你們了,這樣可是冒了很大的風險……”
何川略略停頓一下,說:“何況,我並沒有看到我的好處在哪裏。”
玉兒猶豫片刻,咬咬唇說:“事情結束之後,你帶我去見何超,我幫你製造出更完美的傀儡人。”
“真的?”
何川用懷疑的目光盯著她。
“真的。”
玉兒肯定的說。
兩人對視片刻,何川的目光飄向玉兒身後的寶兒,喃喃的說:“如果你能信守承諾,何某倒是樂意之至。問題是……讓我如何相信你!”
他的目光再次回到玉兒身上。當玉兒說出他製造的這些傀儡人的缺點時,就已經點中了他的要害,這正是他一直沒能解決的難題。他至所以選擇讓它們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用槍,就是為了防止對手能接近它們,隻要接近它們摧毀它們就變得很容易,在那麼短時間內成長起來的細胞,不可能是結實的,而是非常脆弱,脆弱到不堪一擊的,和真正的身體完全無法相提並論。
何川曾經做很多次嚐試,但是都宣告失敗,無論如何無法做到,在那麼短時間內成長出和真人的身體一樣結實的傀儡身體。
玉兒和李之清也修練巫術,他們是同行,這一點從第一眼他就看出來了,並且也看出了玉兒道行非常高深,所以,如果玉兒真的肯幫他,那也許真的可以製造出和真人一模一樣的傀儡人……可是,一旦放了這個可以牽製他們的小姑娘,他手裏就沒有任何底牌了,到時候他們不守承諾,他何川就完全被動了。
何川的目光透過墨鏡仔仔細細的打量著玉兒,希望能從她哪怕是細微的動作裏,得到一點他做判斷的依據;顏玉兒則是非常鎮定的迎視著他的目光,一副篤定的樣子,但也不再多做任務解釋。
她比他強。
這一點兩個人心裏都清楚,這就已經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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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川確實和何超是親堂兄弟,兩人的未來幾乎從他們懂事起,就決定了,或者說就被決定了。因為兩人的祖父和祖母都不是普通人,一個是正宗武當劍法的傳人,一個卻是詭異巫術的傳人。何超從小隨祖父練劍,而何川就跟隨祖母學起了巫術,兩人都是天資甚高的人,一點就透,又肯吃苦肯鑽研,大有青出於藍之勢。
何超從小就拿過無數獎杯,從小學到大學再到職業的,全校、全市、全省再到全國的……一路走來風風光光;但是何川的處境則比較微妙,因為巫術是不被現代人所接受的,祖母的家族中也並不是盲目的見人就傳,事實上這是他們家族的秘密,而這一秘密隻有自己被選中才會知道。每一代傳人都是通過精心挑選,而且獨一無二的,並不指望他發揚光大,光耀門楣,純粹隻是不想這麼多年的研究和修練失傳,各代傳人都隻是潛心研究和修練,不會以此為謀生手段,也不能張揚出去。
所以,何川從小給人的印象是一個沉默而內向的小男生。
因為從他懂事起,他就背負了一個重大的秘密。
一個有秘密的人,注定是孤獨的。
特別是在祖母去世以後,他連一個可以一起研究一起探討的人都沒有,不管錯的對的都隻能自己一一去嚐試,一遍一遍……他已經從沉默內向的小男生變成了一個性格怪異的年輕人,他選擇遠離人群,包括他的父母雙親,獨自一人長年住在祖母留給他的祖屋裏。
他也曾經多麼渴望遇到一個誌同道合的夥伴,但是沒有,他不僅不能向別人炫耀他的成就,而且還要小心翼翼的不讓別人發現他真正的身份。巫師,這在現代社會不是一個可以得到認可、受到尊敬的職業,通常讓人們想起那些跳著大神騙別人錢財的江湖騙子,而他對外的職業是醫生。
每當他研究出一個新的巫術,或者將之前的某個巫術修改成功的時候,當他激動喜悅的時候,他也多麼希望可以和別人分享這種快樂,但是不能,他所麵對的是無窮無盡的孤獨的黑暗。所以,當他出現錯誤的時候,自然也沒有人能夠幫他指正,隻能等到錯誤實現或者被他自己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