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雪、冬梅被驚嚇的目瞪口呆,看著幾乎成了傻子。蘇暮煙也好不到哪裏去,這個平日裏一出場就要鮮花無數的仙子生平第一次失態了,麵對外敵生死之時沒有失態,麵對天麻前輩這樣的大能者虛空打鬥沒有失態,但是這一次,蘇暮煙真的失態了。她站起身來,不停走動,來家加快大腦思考,渾身動作都不協調了。
此時,除了葉塵唯有一人很是淡定,那就是小洛,小洛眯著月亮一樣的大眼睛,看著葉塵,說道:“葉塵哥哥好厲害,來,獎勵你一個。”
說著把一棵糖遞給葉塵,還有些不情願的樣子。
葉塵接過糖放在嘴裏,一臉滿足的說道:“那當然,我就是很厲害嘛,嘿嘿。”
小洛做一個“羞羞”的動作。
眾人滿頭黑線。
很久,師傅天麻突然哈哈大笑:“老天爺帶我不薄啊,讓我死了兒子卻又撿到這麼一個好徒弟,也算是對的起我了,哈哈哈。”
眾人在剛才的驚訝中還未醒來,唯有葉塵聽到了話的重點。很是嚴肅的問著師傅:“師傅,您兒子?”
天麻自知失言,話到嘴邊卻又不得不說。
天麻說道:“沒錯,我曾經有個兒子,那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當年我外出遊曆歸來,在村子外十裏我就感到一片死氣。當我感到家中之時,我的結發妻子和八歲的兒子都已經死了,甚至屍體都已經腐爛了,蚊蟲在上麵叮咬,那種痛我至今不忘。整個村子,千餘口人都化作了一具具屍體。要知道我妻子修為不弱,可是卻被人一擊而殺。從此以後,我如癡如癲,發狂修煉,勵誌屠盡所有可疑之人,寧可殺錯也絕不放過。這也是我被人稱作殺神不良醫的原因。”
老人兩行清淚寂寞無聲。
眾人此時再次陷入了沉默,那是屬於一位老人的悲哀。
天麻擦擦眼淚,平靜說道:“都過去了,幾十年了,當年我殺了那麼多人,也許我的仇人已經死了,也許還活著。可是無論怎樣人死不能複生。這個道理我幾十年前就想明白了,所以歸隱山林,不想再造殺戮。”
葉塵理解師傅的痛,他可以想象的到那個畫麵,以為亂發披肩,手持屠刀,渾身染血的男子站在屍山血海隻見,他殺盡了無數人,卻突然感到累了,一種心靈上的疲憊,男子知道,殺再多的人又能如何,妻子,兒子也回不來了。於是放下屠刀,歸隱田園。
這,也是一種震撼。
葉塵理解道老人的仇恨和豁達,那是屬於男人的胸襟。
天麻接著說道:“說這些做什麼,人終有一死,我能為她們娘倆做的都做了。老天對我還是公平的,半年前我見到這小混蛋的時候就覺得他和我當年的兒子模樣很像,心裏就不平靜了,怎的就想收他為徒弟。沒想到這小混蛋如此爭氣,真是給我老葉家爭臉,哈哈哈。”
老頭又笑了,是發自內心的笑。
輕雪,冬梅,寒梅三人也笑了,揶揄道:“您老那時候可是威風了,這葉塵小師傅要是不當您徒弟,您就要殺死我們。”
天麻老頭有些尷尬,說道:“那都是誤會,誤會。”
突然間又正襟危坐,說道:“你們這三個小女王懂什麼,當時我就感覺這是明明之中自有天定的緣分。老天爺非要我收這徒弟不可,怎麼樣,這半年來在我的英明指導下,進步神速吧。”
小洛這時候開口了:“那是人家明樂哥哥自己爭氣好不好。”
老頭有些掛不住,說道:“你這黃毛丫頭,誰說和我沒關係了,這混小子的一身控火之術那還不是我教的啊。”
眾人開心的笑了起來。一切不快一掃而光。
天麻又嚴肅的對著葉塵說道:“塵塵啊,為師深知關在籠子裏的鳥飛不高,為師決定了,以後要帶著你外出闖蕩遊曆,從此以後,這天下就是你的家,上擊九天,下擊九幽,茫茫蒼天,滾滾大地,任你無盡遨遊。”
老爺子這話說的霸氣,一下子調動起了眾人的積極性。
小洛不甘落後,舉起小手,說道:“明樂哥哥,帶上我,帶上我,一定要帶上我哦。”
輕雪幾人眼中露出光芒,顯現渴望。
天麻一時豪邁,似乎找到了當年的意氣風發,說道:“好,都帶上你們。”
葉塵也是被師傅說的豪情萬丈,想想自己以前的遭遇,不都是因為自己武功低微嘛,上天竺寺慘遭滅門,如今又是落花宗。葉塵怎會甘心。
看著這厚土高天,迎麵風雪酷厲,說道:“茫茫天地,我自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