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流流頭也不抬的就飄出這麼一句。
事兒大了。
說女人胖,其威力不亞於說女人醜,直接就是說女人沒魅力,在別人眼中沒魅力無所謂,在你眼中沒魅力,那你幹嘛娶我呀?
“你說什麼,你真覺得我胖?”真心覺得二尺一的腰放在一個一米六七的個子上,那能算胖嗎?我懷疑你的審美是不是喜歡陳魯豫係列啊?
“哦哦,不是,我說錯了,不胖不胖,我說的是我胖,你看,我一米七五的個子,最近都快到一百四十斤了,我記得我剛畢業的時候才一百二十斤,認識你以後,我三年我就胖了二十斤,哎,娶個好老婆,是福也是罪啊!”流流馬上改口,嘴甜也是我喜歡他的原因。可是,還是需要在他在乎你的時候,才會這樣說。
“這還差不多。哎,剛才說到哪裏啦?最重要的一點是,千萬讓我媽媽覺得,你對我,死皮賴臉的好,就是攆頭攆不走的那種,而且,我根本就不需要對你好,我對你好就是上趕著你了,我們家姑娘,隻有別人上趕著,沒有我們上趕著的。當然啦,我私下裏會補償你的。”我繼續要點詳解,那邊的流流已經用撲朔迷離的眼神向我撲來,那你現在就補償補償我吧,我這大腦神經都已經快裂了,需要營養素供應。
溫存過後,趕緊奔向火車站。
“打車吧”,流流來自省會城市,永遠不會算計生活,隻要兜子裏有錢,就敢全吃全玩掉。
“算了吧,地鐵加公交,很方便,時間也來得及”,苦命的黃黃—也就是我,來自東北的小縣城,從小家裏就困難,排行老二,自幼就撿姐姐剩下的衣服穿,所以,隻要有一毛錢,就想存銀行,以備後用。
“算了吧,還是打車吧,今天去接丈母娘,我也體麵點,別一見麵,就一身臭汗的”,流流也有他的固執,尤其讓他身體受罪的事兒,堅決不幹。
“算了吧,咱倆兜子裏一共就那麼點兒錢,婚慶還沒選呢,壓根不知道婚禮需要花多少錢,你爸爸媽媽一分錢沒有,連我們買房子的那五萬塊,都是管別人借的,到時候,咱倆哪忍心再讓他們出錢辦婚禮呢?”我也有我的堅持,為了我們美好的未來,年輕時候吃點苦,算什麼?雖然我們現在沒有錢,可是我們有一把子力氣。為了將來的原始積累,拚點力氣,也是幸福的。
“好吧”流流雖然家裏條件不好,但是父母從小對他嬌生慣養,別說沒吃過什麼苦,聽他說他小時候過的日子,那簡直是神仙般的童年。最時髦的玩具,每年都有新衣服穿,吃螃蟹都能吃到厭惡。可是,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他們家現在沒錢,沒一分錢。所以,流流縱然百般不願意,還是同意乘坐公共交通。
穿著妥當,準備出門。家門口就是公交,三站就到地鐵,地鐵裏倒上三班,就到車站,全程下來,大約一個半小時。上了地鐵,我就有點後悔為什麼沒有聽流流的決定了。因為以前租房子的時候是在市中心,不需要擠地鐵上班,而搬到郊區,還是第一次擠地鐵,結果,直接被拍成相片。我和流流在上地鐵的那一刻就被衝散了,被一種莫名的味道包圍著,瞬間覺得自己似乎換上了一種高級病:幽閉恐懼症,正當流流在勉強舉出一隻手放在胸前刷手機時,我已經被擠的胸部腫脹呼吸困難了。不好,要暈倒。因為有過暈倒的經曆,所以對這個過程比較熟悉,先是眼前金花,然後惡心想嘔吐,這時臉色就會變得特別難看,青死人一般,嘴唇發紫,然後呼吸困難,接下來就倒下了。倒下後,還是有意識的,能聽到聲音,但是聽不太清,渾身無力站不起來。知道這個流程的好處在於,你可以提前預防,讓自己在暈倒之前,控製住。當我覺得眼前出現金花兒的時候,就蹲了下來,周圍的人都奇怪的看著我,因為在擁擠的地鐵裏,從站著到蹲下,是需要使出好大力氣並且需要周圍人員的配合的。總之,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我成功的蹲了下去。
蹲下去後,我似乎就回到了我自己的世界裏,那麼多人,那麼多聲音,都和我沒關係,這樣,我就不會暈倒了。
“流流,趕緊過來扶我下車”,我覺得我已經說的很大聲了,可是他還是聽不見,因為他帶著耳機在打遊戲,這是他一有時間就會做的事情。
“這姑娘怎麼啦?”“有沒有她家屬啊?”“那邊誰給讓個座啊,好像中暑了”“有沒有醫生啊這裏”
我頭頂上方七嘴八舌,好心人還真不少,我想。
但是,每一個是流流的聲音。
有人拉我的胳膊,但是不是流流,他的手我用感覺能認的出。
我向上擺了擺手,那意思是說先別動我。擁擠的地鐵裏,竟然為我開出了半米見方的地方,讓我有那麼一點新鮮空氣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