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流流下班回來,見我們娘兒倆一個屋裏一個外頭,架勢不對,就趕緊湊過來:“親愛的,怎麼了?和媽媽吵架啦?”
我多想一頭紮在他懷裏痛哭一場啊,哪兒有這樣的媽媽啊,女兒結婚了,連句祝福的話都沒有,就關心有幾條被子。可是媽媽還在隔壁,必須得收斂。這時,我心理想的是,即便媽媽不要我了,我還有流流。是的,那時候,流流就是我的精神支柱,也是我肯定自己的有力支撐。就算全世界不要我了,我也還有流流。
我用手摸了流流的臉,眼淚不自覺的就流了下來。我不想告訴他我為什麼和媽媽吵架,我不想他帶著負疚感進入我們的婚姻,婚姻是我的信仰,我也希望是他的。我不允許我們的信仰摻雜著太多的社會因素,我單純的希望,婚姻裏,隻有我們倆,也就是因為我們倆我們才選擇了共同走進婚姻。
沉默的眼淚讓流流來不及思考,趕緊胡亂的說“怎麼啦,你快和我說呀,是不是你媽媽不同意咱倆的婚事?”
我的心再一次被揪在了一起,好像新房被□□的沒有一絲縫隙,全是褶皺。
我不能對流流說,更不能再對媽媽說什麼。
搽幹眼淚,裂開大嘴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沒事,就是關於婚禮的一些細節,有一些意見分歧,都是小事情,我們會處理好的。”
一個溫暖的擁抱,讓我瞬間覺得,所以的委屈和隱忍,都是值得的。
“黃黃,我會讓你幸福的。我知道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住在這個小房子裏委屈你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你為了能和我在一起,還撒了那麼大的謊,說這房子是我們家買的。你對我的好,我都會記得,我會愛你寵你,讓你不受一點委屈的。你高興了,我陪你高興,你不高興,你打我解氣。隻要讓我和你在一起,隻要你給我這個資格,我做什麼,都願意。”
“你看,我就說,我選擇流流沒錯。沒人能說出比這更現實更甜美的情話。”我心裏對媽媽講,對自己講,對全世界講。
淚從眼角滑過,隻是這時,褶皺的心,似乎有一點攤開了。
第二天,請的假沒用完,就直接去上班。也許是無法麵對老媽的滄桑和好意吧。
和流流一起上班的路上,再一次被擁擠的地鐵打敗。流流看我一臉的蠟黃,斬釘截鐵的說:“買車”
“買車?”你有多少錢啊,我的卡裏一共才兩萬多,都準備婚禮用呢,買車也不夠啊。
“我最近接了個活,賺了點小錢,大約有個三萬塊吧,加上之前就有兩萬多,加起來也差不多七八萬了”,卡裏有了錢,說起話來,流流也有了點底氣,還有那麼一點點驕傲。
“可是,七八萬能買什麼車呀,也就能買個奧拓”,實話實說也很傷人,說完這句話,我看見流流臉上的光瞬間暗淡了,馬上改口道:“奧拓就奧拓,奧拓也是四個輪子的啊,停車費也一分不少收呢。”
說著說著,到了單位。
我的工作性質是總助,說是總助,其實就是打雜的碎催。
剛畢業就來到這麼個算是響當當的品牌,能有個碎催的工作,就不錯了。我很知足。
可是知足歸知足,工作內容和複雜人事關係,總是讓你翹著腳向上跳,也是很煩人的事情。
向陽是和我一起來這家單位的,我們同一天入職,一批培訓生。她張的麵善,我看著也算隨和,於是我們很快就成為了很好的朋友。
向陽是女孩子,可是每次她都要向別人解釋一下,因為很多人都認為,她是男孩子。向陽一頭幹練的短發,高挑的身材使她略顯單薄。五官單拿出來都不完美,但是合在一起,給人親切平靜的感覺。
向陽大我三歲,我和她認識的時候,向陽的男朋友寬子在加拿大留學,大學時候的愛情延續到畢業工作後,雖然已經畢業已經有幾年了,可是她還處在對愛情的充分信任和天真爛漫中,所以一身挑起寬子媽“準兒媳”的身份,每逢節假日,我們組團去郊遊的時候,她總是弱弱的說上一句:俺得回山西老家孝敬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