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玄抬頭仰望。
高天上那頭猙獰巨獸腳踏虛空,凶威赫赫,更散發出無邊的寒意。這寒意徹骨!露珠凝結成寒冰,樹葉上鋪滿冰霜,河流被冰封,山川被凍結,天地萬物都染上了一層霜白色。
血煉祭壇中央的北野玄並沒有被這股寒意所侵擾,此時,他的心神都被高天上的猙獰巨獸所吸引。他的目光不斷在那巨獸身上逡巡,瞻仰著對方的絕世凶威。
突然,他心神一動,眼睛驀地睜大,他看到了什麼?他看到了那頭猙獰巨獸的巨足!隻見上麵布滿了深黑色的細鱗,仿佛披著一件精密的鎧甲,其腳趾猶如利刃,寒光閃閃。
這隻巨足他曾見過,在青山地底!
很快,他又看到了那猙獰巨獸的眼睛。他的心神再次被震。那巨獸的眼睛上布滿了血絲,更有大片的眼白,而它的瞳孔,竟不止一層,而是一層套一層,瞳孔內有無數畫麵閃現,看一眼,都會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這隻眼睛他也曾見過,在黑炎部落附近!
一瞬間,北野玄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他看了看肩上的赤火,又望了望高天上的猙獰巨獸。驀地,他豁然開朗。謎底解開。這猙獰巨獸之所以會跨界而來,都是因為赤火!
猙獰巨獸降臨,天地間頓時陷入一片安靜。
隻見它的瞳孔一陣收縮變幻,最後竟變成棕黑色,如常人眼瞳一般。這過程中,它的眼神始終沒有變過,一直望著北野玄肩上的赤火。赤火則趴伏在北野玄肩上,肚中哼哼響個不停。那頭猙獰巨獸似乎正在與赤火交流!
北野玄沒有打斷它們,他在猜測巨獸的來曆,也在猜想赤火的真正身份。
祭壇下的宗門弟子紛紛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他們心驚膽顫,生怕那猙獰巨獸逃脫祭壇上那個少年的控製。獸血祭祀之法在宗門中的地位舉足輕重,雖然大部分弟子都沒有修習,但多少都聽過它的名聲。這些年來,宗內時不時的傳來某某弟子因修習此法,而被召喚來的凶獸毒蟲反噬而死的消息。他們不能不心驚,不能不膽顫!
他們仰望著虛空中的猙獰巨獸,不由的暗暗猜測,那猙獰巨獸會不會反噬?若是它凶性大發,隻怕在場所有人都將成為那巨獸的口糧!
此時此刻,那猙獰巨獸的反常表現,在他們看來,更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這,這,怎麼可能?!”
人群最前麵,完達山瞠目結舌,望著虛空中那道龐大的身影,眼神中閃現濃濃的懼意。
白眉的臉色異常難看,心中有恐懼,有不解,有疑惑,有擔憂,一時之間,百味雜陳,複雜到了極點。他萬萬沒有想到,祭壇上的那個不滿十六歲的少年,竟召喚來如此大凶之物!甚至,比起當年薛祖師召喚來的凶物,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心思最最複雜的自然是宇文拓基。
他也曾修習過獸血祭祀之法。曾經憑借他過人的資質,以及不懈的努力,取得過極大的成就,召喚過一頭嗜血蟲!嗜血蟲乃大毒之物,築體境以下無有對手,即使對上築體境的修士,也能將其折磨個半死。
這樣的成就,在整個宗門,尤其是近百年來,無人能及!可做到這一切的時候,宇文拓基已經有一百五十八歲!
嗜血蟲極為凶悍,但比起虛空中那頭猙獰巨獸,差距何止千萬?!
召喚出這樣一頭猙獰巨獸?他宇文拓基想都不敢想!何以他一個僅有十五歲的少年就能做到?宇文拓基絕對不相信對方僅僅是憑借獸血祭祀之法!他心中認定,對方手中定然有什麼絕世異寶!
想到這裏,宇文拓基對那件莫須有的寶物更加渴望。
突然,他心中一動,左手不由的掐動法訣,右手持照妖鏡向著虛空中的猙獰巨獸輕輕揮動。陡然間,一道璀璨的光華閃現,照妖鏡的鏡麵上,無聲無息間,出現一段文字。
卻在這時,那頭猙獰巨獸像這邊望了一眼,然後又若無其事的繼續與赤火交流。
這一眼,卻讓宇文拓基肝膽俱裂!
宗門秘寶,來曆大的驚人的照妖鏡,竟被這一眼,毀掉!鏡麵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紋,那剛剛亮起的璀璨光華也已經消失不見。隻聽一陣細響,照妖鏡碎裂成無數塊,掉落地麵。
這小小的動靜,卻驚動了白眉、完達山等人。當他們看到照妖鏡被毀的時候,一個個傻了眼。這可是宗門秘寶!那凶獸,隻是望了一眼?
一時之間,眾人心底對猙獰巨獸的恐懼程度放大了十倍!
這一幕,卻沒有被北野玄看到。此時他還站在祭壇中央,猜測著兩獸的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