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淵那一刻, 腦袋裏的血像是瞬間被抽離, 整個人懵了兩三秒, 然後一把伸手拉過了容懷書, 扯開了他的衣裳。
容懷書的腹部上血色一片, 但細看去, 卻沒有半點傷痕。
“嗬嗬。”容懷書伸手擁住了景淵, 緊緊的,胸口擠壓在一起,這種滿懷的充實感, 是容懷書從未感受到的——兩人自第一次見麵,就相互試探。原以為幾年的空白,會讓兩人形同陌路, 卻沒想到, 他們之間就像是沒有這幾年的空白,或者說, 這幾年反而發酵了一些原本尖銳的東西, 讓它變得柔軟了。
容懷書抱著景淵足足十多秒後, 才輕聲道:“我沒事。”
景淵任由容懷書抱著, 等腦袋裏緩過那陣空白, 才推開了容懷書。
景淵的臉色很難看, 說道:“怎麼回事?”
“去完成我此行的目的。”容懷書輕描淡寫地回答,並非是想要遮掩,而是因為有些事不讓景淵知道, 就是對他的保護。
雖然容懷書不說, 但他現在這個樣子,景淵又不是傻子。
“這裏可是莫瑞卡夫人的莊園。來的都是達官顯貴,這個莊園裏的安保比你想象的要厲害。”言下之意,就是提醒容懷書要放幹淨手腳,被抓到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放心,沒有出人命。”容懷書神秘地笑了笑,道:“隻是讓他丟了一點東西而已。”
景淵:“……”
容懷書拉開了衣裳綁帶,脫掉隨手扔在了地上,然後邊往浴室走去邊說道:“而且我想,他自己也不願意聲張,畢竟這件事,說出去了丟的可不是我的臉。”
景淵隱約猜到了容懷書說的‘東西’是什麼了。然後景淵臉黑了,走過去一把扯開容懷書,自己往浴室去,邊撕扯身上的衣裳邊說道:“你竟然用弄過……那玩意兒的手來抱我?”
“我戴了手套的。”容懷書為自己辯解。
景淵不理他,脫掉了衣裳後,用肥皂來回搓了三遍才消停下來。
叩叩。
房間門被敲響,然後不等景淵出浴室,就聽到鑰匙的聲音,房間門就被推開了。
景淵皺眉,聽腳步聲,還不止一個人。
“嘿,淵,你在洗澡嗎?”威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聽上去還有點兒嬌羞的感覺。
容懷書在景淵之前拉開了浴室的門,他圍著一條浴巾擋著景淵,而他身後的景淵還沒來得及拿浴巾——景淵發誓,有機會他一定要揍容懷書一頓。
“威廉,有事?”容懷書的長發濕噠噠披在肩上,結實的身材一覽無餘。但即使這樣,他的容貌還是奪走了威廉的注意力,讓威廉忽略了容懷書那充滿力量的肌肉。
“哦,天哪!哦,抱歉,我是說,希望我沒打攪你們。”威廉有點語無倫次,在他身後的管家跟傭人直接低下了頭,避免自己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可惜,有點打攪到了。”容懷書說完,又是一笑:“威廉,有事嗎?”
“哦,是的。”威廉終於記起自己的來意,然後輕咳了一聲,整理了一下思緒,才說道:“莊園裏發生了一點小意外,有傭人說看到有外來的人到這邊來了,我就過來問問。”
“威廉少爺。”管家這時候突然開口,在威廉看過去的時候,管家遞過了手裏的東西——那是容懷書脫掉的衣裳,上麵的血跡還是豔紅一片。
威廉眉頭一皺,說道:“容,這是怎麼回事?”
“嗬嗬。”容懷書低聲笑了起來,他先回頭看了看景淵,發現景淵裹上了浴袍,這才重新調整了站姿,走到浴室門外,指了指浴室的方向,對威廉說道:“我隻是,跟淵玩了點小遊戲。”
威廉探頭一看,發現在門口的位置,景淵的那件雪白襯衫也堆疊在地上,被熱水打濕了,之前染上的血色也氤氳開來。
威廉不解。
倒是旁邊的管家反應了過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指尖——他戴著白色手套,拿衣裳的時候,染上了紅色。
管家捏了捏指尖,然後又放在鼻子下聞了一下,接著露出個笑容來:“威廉少爺,是玫瑰醬。”
威廉一愣,浴室裏的景淵也是一愣。
容懷書則低著頭,指尖搭在嘴唇上笑了,看上去有些羞澀,又有些因為把戲得逞的俏皮模樣:“抱歉嚇到你了,威廉。隻不過你知道,淵今晚的打扮實在是……讓我著迷。我恨不能把他全身都舔遍,他的肌膚跟玫瑰醬真的是十分般配。”
威廉一聽,頓時露出了一個‘我了解’的表情。
“不過威廉,到底出了什麼事兒?”容懷書收斂了笑意,擔心地問道。
威廉尷尬咳了兩聲,聳聳肩,悄聲道:“是萊姆那家夥。我早告訴他,不要做一隻不負責任的蜜蜂,可他從來不聽。這下好了,剛才有人說他被人扶著離開了,我奇怪地去看,發現他的床上全是血,而他的……那個,留了半截被燒焦的在床上。哦,可憐的家夥,這輩子他也不會在任何一個女人麵前脫-褲-子了。”
容懷書露出詫異的表情,又疑惑道:“那,他應該告到警局才對。”
“得了吧,容。”威廉搖搖頭,說道:“別用你們藝術家衡量性的標準,去衡量萊姆。他是罪有應得,半年前聽說他采了一朵他不該動的花,這是報應。如果他去警局,等待他的不會是凶手的落網,而是他鋪天蓋地的醜聞。再說了,這種事兒,萊姆是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知道的。”
“可我們還是知道了。”容懷書眨眨眼,有些為難的模樣。
“隻要我們不告訴別人就行了。”威廉得意洋洋,似乎對萊姆的厄運感到高興:“好了,不過割了萊姆的家夥還沒找到,你們激情的時候,可記得鎖好了門。”
“隻要你們別再拿鑰匙來開門。”容懷書笑了。
威廉也樂了,歪頭跟景淵打招呼:“哦,淵……呃,我是說,景先生,祝你們愉快,晚安。”
威廉說完,帶著管家跟傭人離開了,然後挨個房門去敲門了。
容懷書送威廉他們到門口,剛關上門,就感覺耳邊一道勁風掃過。容懷書連忙矮身一讓,接著幾個走位晃開了門邊,看著氣勢洶洶的景淵,容懷書隻能賠笑。
“親愛的,別這樣。”
景淵捏著拳頭冷笑:“玩我,很開心?”
容懷書聳了聳肩,說道:“不是玩你,我隻是想確定一下,我在你心中的地位。現在我明白了。”
“地位?抱歉,你可沒有那個東西。”景淵說罷,一腿橫掃而去,容懷書連忙往後跳了兩步躲開,心裏哀歎——景淵這是惱羞成怒了。
容懷書想,現在大概隻有一個辦法。
他尋思間,就見景淵已經逼到跟前,容懷書依舊退讓,剛退一步,就感覺腳下被什麼繩索一絆,等他醒悟過來,他整個人已經倒在床上,而景淵手裏正拿著之前威廉放在櫃子上的那件長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