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完澡,換上睡衣,回到房間拿出了那個小相機打開來看。
畫麵先是一黑,隨即我看到了周語禾,她被綁著,身體用力掙紮著,聽不太清楚她說的,看口型好像在說放開我你這個混蛋。似乎拍攝者不高興了,走過去,用力扇了她一巴掌。我清楚聽到了這個拍攝的男人說:“害死自己弟弟,克死自己家人不配反抗!能被我上,是你的榮幸!”說完他又狠狠扇了她一巴掌。本來還在劇烈掙紮的她瞬間不動了。後麵我沒再敢看下去,我的眼淚順著臉頰一滴一滴掉在地上。
思緒拉回2005年5月16日,那天我在周家別墅中同周語禾聊天,跟她說我要進組了。她特別高興,問我進組前想要什麼禮物。我開玩笑地說,我想要一束白玫瑰。她點了點頭說還是我有品位。便跑上樓,同在家休息的周父撒嬌說自己想要一束白玫瑰,自己想多陪我一下。周父笑盈盈地開車出去了。過去了很久都沒有回來,打電話也打不通。後來警局打電話過來,北大路那邊周父出了車禍。我們火速開車過去,到了那邊,那束被血染的通紅的白玫瑰格外紮眼。周父被搶救的一天一夜後,還是去了。周母聽了這個消息後,多次暈厥過去。同年6月16日,周母服藥自盡。其實這一切都怪我,如果我沒有要那一束白玫瑰,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可是她沒有怪我,她自己冷靜了幾個月,等我回來的時候,她依舊像以前那樣活潑開朗。我的抑鬱症卻是那個時候患上的。我是個不能很好消化情緒的人,小情緒很多,想的很多,所以我活該。但這一切壓在她一個人身上,我很想跟她分享壓力,她不願意,她是一個很驕傲,執著的女孩,她把一切壓在自己的心中。我知道總有一天這一切總會l爆發出來,但是這一天到來的時候,我還是無法接受,我寧願這一切痛苦是我一個人的。
我一夜無眠,即使吃了三四顆安眠藥依舊無法入睡。
我處理好自己的情緒,一大早洗漱完,去做了早餐。我打開房門想喊周語禾吃飯,卻發現她赤著腳坐在房間的地板上。她聽到聲響,目光呆滯地看向我,聲音沙啞地說:“為什麼要把房門鎖上,怕我去死嗎?”
“我很怕失去你,你是我最好的閨蜜,你是我的親人。”我說,對上她的目光,總是很愧疚。
“別怕,不會,我答應過你,一直陪著你。”她緩緩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拉著她的手,將她扶到餐桌旁,一口一口將粥喂給她。她隻吃了小半碗,就再也不願吃了。我也不勉強,扶著她在院子裏走走。薛景逸一早就趕回家去了,說是有事。
今天是陰天,就像我的心情,她的心情。我能看出來。“你的藥還沒吃,飯也沒吃。”她鬆開了扶著她的手,看向我,無神的眸子似乎有些生氣。
“我先陪你走走,一會當著你的麵吃好嗎?”我說。
“現在去吃。”她拉過我的手,往屋裏走去。
她看著我喝了一碗粥,將藥吃了下去了。
“我吃了,我陪你坐坐嗎?”她輕輕點了點頭。
我們在後麵小花園的搖椅上坐下,我跟她講了很多小故事和笑話,她似乎像是假裝配合病人一樣,時不時笑一下,接一句話。我能看出來,她現在無心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