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燈火闌珊(3)(1 / 3)

舒暢笑了笑,“不要保證,隻要有希望就好。吳醫生,有消息你給我打電話,隨時都可以。我哥要住院嗎?”

“最好是住進來,以便於觀查。”

舒暢為舒晨辦了住院手續,通知爸媽帶點日用品過來。舒晨這一年多,在醫院呆久了,也不吵鬧,乖乖地聽從護士的安排。

直忙到快近中午,一切才妥當,舒暢這才打起精神飛車趕住濱江勞改農場。現在的她,連悲傷的時間都沒有。

出了市區,沿著江堤開了四十分鍾,便看到大片大片的水田,一望無際似的,仿佛與江天連成了一處。有一塊水田裏,幾十個身著橙色囚衣的犯人正在插秧,田埂上站著幾個荷槍挺立的獄警。

舒暢響了下喇叭,以示招呼。其中一個獄警抬手揮了揮,舒暢笑笑,把車開得飛快。

車在農場高大的鐵門前停下,舒暢跳下車,按照規矩辦理手續。值班的警衛笑吟吟地看著舒暢,“穆隊長都過來問過舒記者好幾次了。”

舒暢吐了下舌頭:“她有沒罵我?”

“罵你又怎樣?”聞聲從外麵走進來一個英姿颯爽的女警官,身材高挑,劍眉星目,嗓音沙啞。

舒暢回過頭:“我會乖乖地站得筆直,讓你盡情發揮淫威。”

“去你的!”穆勝男上前攬住舒暢的肩,就往外走去,“你說九點鍾到,這都十一點多,我還以為你路上出了什麼事,電話打了又不接。”

“勝男,你現在越來越像小女人了哦!”舒暢挪揄地斜睨過去。

在舒暢小時候稱霸街頭巷尾時,這位穆勝男大隊長便是她的同夥之一。穆勝男的父親是個老公安,一直想生個兒子。生了穆勝男之後,純當男孩養。將門出虎女,穆勝男是濱江市的少年武術、跆拳道的冠軍,身高腿長,比男生還男生,於是,他父親給她取名叫勝男。

穆勝男與舒暢從幼兒園到高中一直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直到高中畢業,穆勝男去了警察專科學校,舒暢去了工程學院,兩人才分開。大學畢業後,穆勝男到勞改農場工作,舒暢做了法治記者,兩人又黏上了。

“找死啊!”穆勝男捏了捏舒暢的臉腮,她最討厭別人說她像個小女人。

舒暢閃躲開,笑著向前跑,穆勝男幾個大步就把舒暢又捉了回來。

正是午餐時間,兩人先去餐廳。從大門走到餐廳的一路,幾個帥氣的警察恭敬地向穆勝男點頭頷首。

一個皮膚黝黑的小夥子手疾眼快地幫兩人端來兩人餐盤,三犖兩素一湯,飯是農場自產的大米,粒粒晶瑩飽滿,很是豐盛。

“安陽,我們農場新考進來的公務員,研究生學曆,才子!”穆勝男不愛讀書,幸好有舒暢幫她捉題,每次考試才低空越過。對於會讀書的人,她自然而然有一種敬仰。

“研究生來這裏,太委屈了吧!”舒暢驚奇地看著這個非洲小白臉。

安陽笑了笑:“我學的是犯罪心理學,來這兒正是用武之地。”他點了下頭,沒有繼續交談,就轉身走開了。

“在這裏有沒覺得自已像女王一樣?”舒暢喝了口湯,忙不迭地就往嘴巴裏塞飯。忙了大半天,她餓瘋了。“端飯送湯的都是這麼高品質的帥哥。”

穆勝男聳聳肩:“你羨慕?”

“不敢羨慕,隻有你這四肢發達的人才能在這裏工作,換了我,神經整天繃得緊緊的,遲早有一天要崩潰。”別看犯人們服服帖帖的,讓幹啥就幹啥,可是那一雙雙低垂的眼簾下,誰會知道掩飾著什麼。

穆勝男在桌下踢了她一腳:“你神經有那麼脆弱?”

舒暢嗬嗬地笑,想當年自已也是豪女一個。隻不過二十歲之後,她好像變得越來越嬌弱了。“晚上回市區嗎?”

勝男一挑眉,“有事?”

“嗯,陪我去下夜巴黎,我有個活。”

勝男擰起了眉,“夜巴黎不是夜店嗎?”

“我又沒讓你穿警服進去抓人,你換個休閑裝不就行了。”舒暢知道勝男骨子裏對夜店特別不屑,認為進去的人都是醉生夢死之輩。

“你找楊帆吧!”穆勝男沒商量地搖了搖頭。

“那我一個人去。”舒暢臉色瞬地變了,埋頭扒飯。

勝男愣愣地看著她,她這表情像霧像雨又像風。“甩什麼脾氣呀,我去不就得了。”和舒暢吵架,勝男從來沒贏過。

舒暢這才綻開笑顏:“還是我家勝男知道疼人!”

“你家楊帆得罪你了?”勝男人粗心卻細,一下子捕捉到她話中的幽怨。

“晚上說。”

吃完飯,舒暢就拿出筆記本、錄音筆,走進會議室。勝男早就幫她安排好了采訪對象,剛坐下喝了口茶,聽到門外就有人喊“報告”。

“進來。”在犯人麵前,勝男神色凜冽,不拘言笑。“這是舒記者,你要好好配合她的采訪,態度端正,有問必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