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絕……”

“王兄……”

“別廢話!”他打斷他們,表情沒有一絲猶豫的問道:“怎麼做?”

黑衣衛見他堅定的態度不可動搖,勸說無用,無奈之下,隻好從命。

他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又折回來,手中提著一隻竹蔞。

“讓其他人出去!”刑厲絕朝侍衛命令道。

冷嬌嬌雖想留下來,可她又幫不上忙,擠在房裏空氣擁擠,隻好一步一回頭的出去了。屋子裏,隻留下了能善後的太醫和一名家丁,刑雲書和聶無塵。

黑衣衛打開竹簍的頂蓋,對王爺說道:“王爺,請把手放進來。”

竹蔞裏,那一條青得泛著幽芒的毒蛇,正吐著信子,露出兩顆森寒的毒牙,仿佛正等待著美味的食物。

刑厲絕掀起袖子,將手伸了進去,隻聽見一陣寒聲,他眉頭倏地一皺,緊咬著牙,似承受著極大的痛楚,隻見豆大的汗珠從額際滴落。

好一會兒,他才伸出手,隻見腕上赫然多出兩道蛇牙印,周圍已開始烏黑泛紫,可見是極毒的毒蛇所咬的。

顧不得眾人的詫異,他讓刑雲書扶好她,自己便盤腿運功,讓毒性走得更快,直至全身冒出冷汗。又按照黑衣衛的指示,伸出微微顫抖的手,看著他拿出細長的管子插進自己的手臂,將另一端塞進了馮家寶的口中,隻見暗紅的毒血汨汨地順著管子流進寶寶的口中,其中有一大半溢出她的嘴角,在床上蜿蜒成一條紅色的小河。

他們看得心驚,想上前阻止他的舉動,可自知無用,也隻好按捺住,他們還是頭一次看到這種解毒方法。

不一會,讓眾人驚愕的是,馮家寶居然因吞進了毒血而漸漸停止了痙攣顫抖,慘白的臉色也慢慢轉為紅暈,牙關也不再緊咬著。

“王爺,可以了。”他抽出管子,讓太醫給王爺包紮傷口。

見他還欲運功助她化開毒血。刑雲書說道:“王兄,讓我來吧!”瞧他已經臉色蒼白,怕是再運功身子肯定撐不下去,於是他使了個眼色,讓聶無塵將他扶到一旁去。

這毒蛇果然如黑衣衛說的如此,刑厲絕知道自己的狀況,也沒有逞強。看到寶寶臉色轉好,他才稍微放心的移到一旁,讓太醫包紮傷口,聶無塵並為他灌輸真氣調息。雖然如此,但他的眼神仍一直擔憂地注視著床上的動靜。

“厲絕,你怎麼樣了?”聶無塵皺眉看著他已泛烏黑的蛇牙印。糟糕!咬得很深呢!

“王爺,請服下這藥丸。”黑衣衛遞來一料紫紅色的藥丸,這蛇的毒性非常的在強,幸好王爺體質好,內功深厚,否則早就倒了。不過,也得先服下他的解毒丸才可,在未配齊解藥之前,每日換血,鐵打的身體也抗不住。

刑厲絕拿過藥丸,沒有任何質疑的送入口中。王府內的黑衣衛,皆是受過恩情,泰半人的性命是他在生死一線中救回來的,故而,他們對他非常的死忠。

另一邊,刑雲書正給她運功。良久,見她全身滲出汗珠,蒼白的臉龐也恢複正常的紅暈,他才收起掌,扶寶寶躺下。

一直在旁盯著的胡太醫,見狀馬上要丫鬟打來一盆溫水替她擦洗更衣,以免汗水浸透得了風寒。

刑厲絕起身過去,對端水進來的丫鬟說道:“放這,你下去吧。”

“王爺,你的手不方便,還是讓下人來吧!”刑雲書建議道。

他瞥了一眼自己的手,淡然說道:“不用。”

他們無奈的看了一眼,隨他了。

“這樣就可以了嗎?”聶無塵轉而問道。

“在沒服下解藥之前,須持續這樣的方式,每日一次。”

“每日一次?”刑雲書忍不住驚呼,“這怎麼熬得住!”

倒是刑厲絕沒什麼反應,仍是一派的淡定。

“此毒一滲肌膚便立馬融入血液,這三天是關鍵,隻能這樣了。屬下稍後會去配製些暫時壓製毒性的藥,三天過後,隻要毒不發作,就不需要再換血了。”

“嗯,就這樣吧。”刑厲絕沒二話的說道。

“那我們先離開了,你也好好休息吧。”瞅見他眉宇間一絲疲憊和虛弱,他們很有默契的退出。

屋內重新回複寧靜。

一直強撐的刑厲絕終於痛苦的發出了一聲低吟聲,忽地整個人往前一傾,吐出一口鮮血……

他扶著床柱,擰眉閉眸,暗暗平息胸口如浪濤奔騰的鬱躁之氣。半晌,他才緩緩坐在床沿,大手將她冰冷的小手合在掌心裏,她的呼吸平順,玉容白皙,酣恬的模樣就像睡著了,而且睡的很熟,很沉。但他一顆心卻深墜冰窖。她此刻看起來沒兩樣,手腳的溫度卻不斷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