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門關——人死後,靈魂進入鬼國前必須經過的一座陰森森且把守嚴密的關口。
黑漆漆的山門,仿佛血鏽一般的橫匾上刻著“鬼門關”三個字。大片的參天古樹,偶爾飛起的一群群烏鴉,當冷風陰颯颯的吹過……縱使是已經成了陰魂的“人”也忍不住瑟瑟發抖。
溫桐鄢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了,這個在別人眼裏避之不及的地方,她卻如同走自家大門一樣,來去隨心。
“頭兒,我怎麼聞到了一股生魂的味道。”
新來的守門鬼差使勁兒的嗅了嗅空氣中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
“就你長鼻子了?你問問他們幾個,誰沒聞到?”
“這……”
“權當沒看到,不該問的別問。你——路引。”
“大人您過目。”
陰魂顫顫巍巍的拿出一張長三尺,寬二尺,以粗紙印成的一張通行證。
鬼差看了眼上麵印著的“酆都天子發給路引”、“普天之下必備此引,方能到酆都地府轉世升天”印章,又仔細的檢查了一下“酆都天子”、“酆都城隍”和“酆都縣府”三個打印,確認沒有問題後這才放行讓其通過。
“不要總是從鬼門關進來,時間久了容易損傷你的魂魄。”
“有你在不是嗎?”
“說吧,這次來又是為了什麼?”
漆黑的麵具下,冰冷的眸子,在見到她的一瞬間溫柔似水,仿佛融化了的冰川般,蕩出一層層光圈。
男人穿著黑色長袍,如藻般的墨色長發高高束起,隻用一個簡單的黑玉束冠固定在頭頂,男人大手一揮,一股暖意霎時間包裹在了溫桐鄢的周圍。
“我就不能是來看你的?”
溫桐鄢看向忽然出現在門口的男人,似乎每次自己過來,他都會第一時間站在那裏。
“你覺得我會信?”
“我想要一株彼岸花。”
“彼岸花離開冥界便會消亡。”
“可你是冥王,我不信你會沒有辦法。”
溫桐鄢打定了主意要帶花走。
“我有什麼好處?”
“我給你做一個月的秘書。”
“兩個月。”
“寒墨玄,你不要得寸進尺。”
寒墨玄——冥王大人的名字,也是他在陽間行走時的名字。
“三個月。”
“你……成交!”
溫桐鄢咬牙切齒的瞪著寒墨玄,為了彼岸花——忍。
“走吧,帶你去摘彼岸花。”
寒墨玄麵具下的眼睛閃過一抹算計,快的讓人誤以為花了眼。
“堂堂冥王難道要失信於一個女子?”
眼見著彼岸花被寒墨玄收入懷中,溫桐鄢的臉立馬黑了下來。
“彼岸花開於冥界,因著冥界的陰氣所以才花開千年,葉落千年,想要帶花回去,隻能由我保存。”
“謝謝。”
“這兩個字從你嘴裏說出來,真不容易。”
陽間。
“桐鄢,怎麼樣,找到藥引了嗎?”
“嗯,放心吧,新月會沒事的。”
張新月是溫桐鄢的室友,幾天前陪媽媽回老家祭祖,回來後整個人就蔫蔫的,昨晚還扒著窗戶要往下跳,要不是同寢室的王小梨死命的拽著她,估計現在都已經在醫院的停屍房了,畢竟她們這可是二十一樓。
“還好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王小梨家是農村的,鬼神之事在他們那裏時常發生,所以當溫桐鄢說張新月是被勾走了魂魄時她並沒有很驚訝。
“我也隻是幫她穩住魂魄而已,具體丟失的魂魄能不能回來,還要看她自己。小梨你去門口幫我看著,我試試看能不能幫她把魂找回來。”
“這次倒是學聰明了。”
脖子上帶著的黑色玉墜,一陣冰涼過後,寒墨玄的身影出現,隻是這道身影,隻有溫桐鄢看得見。
“你趕緊的,我還沒吃晚飯呢,都要餓死了。”
如果是溫桐鄢自己,招魂或許還要花費些時間,但是有寒墨玄在,人家可是堂堂冥王,這點事兒壓根就不算事兒。
聽她說還沒吃飯,寒墨玄也不磨嘰,掏出彼岸花直接打入張新月的體內,指尖一縷黑色霧氣升起,順著開著的窗戶越飄越遠。
“回!”
隨著聲音的響起,黑色霧氣像是繩索般捆著一團白色兩團綠色回來,在張新月的頭頂盤旋了一會後慢慢的融入了進去。
“行了,去吃飯吧。”
“我想先洗個澡。”
“又不是沒看過。”
雖然話是這麼說的,可寒墨玄還是閃身回到了黑玉之中。
“今天謝謝你啊。”
洗澡的時候,溫桐鄢握著黑玉默默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