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曜這麼突然帶她過來,不免有要看她笑話的意思吧?她偏要鎮定淡然。
“叫左如萱是嗎?”一個花甲左右的女人,卻一身端雅的氣質,麵龐肅穆,說話簡潔冷淡。
秦祥看老婆開口了,眉尖一跳,略顯意外。想當初陸小曼,老婆可是連門檻都沒讓進。結果阿曜前幾天忽然說結婚了,還真就帶了人回來。
這不,老婆這會兒其實氣得不行了,估計要來幾個下馬威。秦祥想著,心底無奈一歎,打算誰也不幫,免得引火燒身。
幸好,下馬威還沒開始,秦曜淡漠的開口,機械的介紹:“她叫左如萱,二十三,著名歌手、模特、演員,雙親是國企職員,所以不必擔心她圖財,她能自食其力,也不必擔心她攀附權貴,婚姻是我的意思。”
秦夫人不悅的看了兒子一眼。
“真是歌手啊?”她這才意味深長的一句,沒了後文。
一直知道兒子怨恨她當年逼走了陸小曼,天天沉迷女色,卻就是沒個正經,都三十二的人了,被逼急了居然直接給他們來個隱婚?擺明了跟她較勁,以為結了婚,什麼樣的兒媳她都會接受麼?
其實秦祥不動聲色,卻看這姑娘的樣子,除了身份不太滿意,這打扮和舉止倒是還算得體。
左如萱根本不知道那一頓飯是怎麼吃完的,可能秦家人用餐都這麼沉寂。
飯後各自安靜的走散,秦曜好似要一個招呼都不打就離開。
一個管家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手上端著一個棋盤的殘局,放到了秦老爺麵前,秦老便低頭緊皺了眉頭。
“第三天了,今天解不出來明天不吃飯!”他自顧嘀咕了一聲。
左如萱聽了卻忽然笑起來,一直沒說話的秦老爺,看似倒是個老頑童。
看著秦曜出了門,她頓住猶豫了會兒,忽而轉身,走到棋盤麵前,然後蹲下去,素手拿了一個棋子,輕輕放在一個位置,對著秦老爺一笑:“這樣的話,您再走一步,就贏了。”
然後她緩緩起身,微微彎腰行了個禮笑著直起身才轉身離開。
秦曜寬大的步伐已經走出好遠,她隻得小跑跟上,卻不知道她背後摸著下巴笑眯眯的看著她穿著旗袍小跑模樣的秦老爺。
秦曜好似剛發現她沒了,轉頭微蹙眉看了她一連小跑,滑稽卻可愛,忍俊不禁的,卻對上了那頭不遠處秦老頭的詭異笑臉,他才皺眉。
秦老頭出了名的不走尋常路,一頓飯都沒說一句話,他卻知道老頭把左如萱看了個仔細,這會兒又打什麼主意?
像是宣誓和警告的似的,看著遠處的他爹的麵,秦曜一把環了左如萱大步往前走。
終於上了車,左如萱也鬆了口氣,卻不知道最後自己的舉動有沒有唐突?她實在沒忍住,恰巧她曾是國際圍棋大賽少年前三甲,後來卻走上了歌手的路,但七八年不碰,看到圍棋,手還是癢了。
想罷,她轉頭看著車窗外,因為車內的男人一路不語,空氣太悶。
接下來的行程,她不清楚,估計是把她送回去,然後他在繼續出去逍遙,或者把她扔在路上吧?
她剛這麼想,車子果然忽而停了下來。她皺了皺眉,看向身邊的秦曜。
這是原本的計劃,他還有事要談。要讓她自己回去。
但這一刻看了她一雙疑惑的眼,居然沒開得了口。
盛澤以為,秦總就這習慣,不愛說話,尤其今天心情不佳,所以他微微轉頭對著後座說話:“左小姐,秦總還有事,你一個人打車回去沒問題吧?”
被自己猜中的情節發生,她忍不住苦笑一下,二話不說開門下車。
“嘭”車門關上的瞬間,男人皺了一下眉,卻把頭轉向她站的另一麵,緊抿唇。
左如萱看著他的車離開,嘲諷的勾嘴角,她怎麼這麼乖呢?他說幹什麼就幹什麼?
一看自己全身上下除了一身旗袍居然什麼都沒帶,沒有包沒有手機沒有錢,怎麼打車?
懊惱的低咒一聲,她凍得抱了抱自己,想去個地方,讓麥潔救駕吧。
十一月的街頭,一個字,凍。
可是走著走著,她卻上癮了,不知道的人以為她在給雜誌街拍吧?
走走停停快半小時,她被一顆冰涼引得抬頭,然後皺眉,繼而卻是歡悅的笑。
“下雪了!”她輕呼,一臉純純的笑意!伸手接住,一陣冰涼,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吧?
盛澤開著開著,看著車窗上的白粒兒卻忽而皺眉。
“秦總,下雪了,左小姐……”
他的話還沒說完,後座的人猛然低咒,閉目養神的眼猛然打開,一眼就看到了她座位上沒有帶走的裘襖,和精致的手包。
“掉頭!”男人低低的說一句,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收緊。
車子瀟灑停在她下車的地方時,哪還有她的影子?
盛澤給負責左小姐安全的人打了電話,但因為她今天是和秦總離開,那邊的人並不清楚她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