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地下洞道入口處的開闔布局,盧兒是以河圖與伏羲八卦的演繹之理布成形勢,又以八門九星、三奇六儀之數布成殺陣,但卻把其中的央數對錯了位置,留下了移變的可能。
我當時數番扭轉魚眼柱,正好撞到了他這個布局的缺陷上,讓處在正中之機的魚眼位成了密集殺器的風暴眼。
也幸虧當時另一根魚眼柱突然縮回,讓我一腳踩空摔在地上,這才陰差陽錯地沒有向著風暴眼之外邁出腳步。否則,但凡我身體向魚眼柱之外的區域偏移半分,必定就會被暗器射成刺蝟。
我當時進入的那個坑洞其實是兩層,我最後摔落下去,就是從上一層跌入了下一層。
盧兒確實是個懶人!那處坑洞上一層的地麵,也就是會有密集暗器發射的那一層的地麵,是由許多塊石板鋪設而成。
在盧兒的布局設計中,這些鋪設的石板會在暗器發射完畢後,隨著下一步機關的啟動而翻落。這樣的話,被暗器殺死的人就會自動跌入坑洞的下一層。
而這下一層才是這處地下洞道的真正入口。所以,這也就相當於誤闖者在被暗器殺死後,他的屍體是主動給盧兒送上門的。
其實,盧兒為了讓更多的屍體送上門,他設計的這個入口根本就不存在開不開的問題。如果把這個入口比作一把鎖的話,那這肯定是一把能被所有鑰匙打開的鎖,而且還不存在鑰匙插不插進去的問題。形象一點來講,可以把這鑰匙孔理解為來者不拒。
即使有人能夠識破坑洞之外的機關,順利闖入坑洞的第一層,就比如我,當時第一次走下魚眼柱的時候,我如果再貿然多走一步,很可能就會觸動八門九星、三奇六儀的點位,而使暗器啟動。
那時我聽了祝老鴿的喊話,又重新走回魚眼柱之上,胡亂扭轉數番後,再走下魚眼柱。但隨後暗器啟動和鋪設的石板翻落,卻並不是我的僥幸而是必然,因為就算是瞎子也能把來者不拒的鑰匙孔捅開。
我恰好撞上了盧兒布局所留下的缺陷上而能不死才是僥天之幸!
至於為什麼最後那兩個竹箭會射出來,傷到我的臉和肩膀,盧兒也說不清楚。看樣子他的這個布局應該存在不止一處缺陷。
所以,對於那些失足跌入坑洞的人而言,跌下去就等於跌進了地獄。而當時我走到坑洞上方時,恰好就踩在了升起的魚眼柱上,簡直是天大的僥幸。
不過我還是對那綠色漿液很好奇,氣味辛辣、沸點不高、極易揮發、氣態下非常濃鬱,而且不易消散,具備這些性質的液體會是什麼呢?我出言詢問盧兒。
盧兒說那漿水還沒有名字,是他采摘各種未成熟的青色穀物釀製而成,物性雖然很衝,但喝到嘴裏卻別有一番滋味,“這東西性兒極怪,喝的時候辛辣無比,但入腹之後如同有火龍在體內遊走,而後這火龍又像是化作了靈氣,讓人飄飄騰騰、迷迷幻幻,如同登仙一般美妙!”
盧兒說時神情癡醉,祝老鴿卻斥道:“你這是糟踐糧穀,民間用穀物釀製酒漿,早在周天子時代就是不準許的事情,而且你竟然是用尚未成熟的青穀,簡直暴殄天物!”
盧兒卻不以為然,“周天子今在何處?秦人不過是在西戍為周天子養馬的稗官,他都能吞諸侯、驅天子,給自己封個從未聞聽的‘始皇帝’的名號,我采擷穀物釀些漿水喝喝,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