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拿,”蘇大姐立刻出聲,“太爺,我根本沒有同意這門親,我沒見什麼彩禮。”
“那東西哪裏不見了?”那婦人得理不饒人的問道,“難不成自己長腿跑了不成?” 婦人的咄咄逼人也有幾分道理,如果真的是彩禮出了,那這事基本上就是決定的事,可蘇大姐的為人大夥兒都是知道的,這些年,為了養活兄嫂的孩子,她可沒少錯過好親身。這劉老漢稍一打聽大家都知道是誰,蘇大姐怎麼想不開也不會同意這門親啊。
眾人心中所想正是麗娘要說的,“這位嫂子,你說蘇大姐答應了這門親,可有人證?可有婚書?”
這些東西自然是沒有的。婦人不由得著急,“難不成你以為我空口白牙坑你們不成?”
“如果今兒你們說不清楚,我們就當你們坑騙我們,將你們送官。”麗娘握了握手裏的棍子,一臉冷酷的說著,倒是有幾分氣勢。“談親總的有中間人吧?蘇大姐不可能自己去跟你們談親,中間人是哪一個?”
麗娘雖然是這麼問的,她的視線卻是落在人群之中的王寡婦的身上,這事就是她在中間搗鼓的,如果真有彩禮這一說,指不定就是她收了。
看到麗娘的視線,王寡婦不由得往人群裏縮了縮。
“我哪裏知道是哪一個人,就是有人說了這麼親,讓我們今兒來接人。”
“你這不是說笑話嗎?不認識的人說親,你們還敢把彩禮給了。那倒是說說給了什麼東西。列出個禮單來。你們要是能從這個家找到,拿走便是。”
婦人見麗娘咄咄逼人,不由得氣了,“你是什麼人,關你什麼事,這是我們和蘇月蓮之間的事兒,要你多嘴,”
惡人就是這樣,回答不了就會惡言相向。麗娘冷嗤一聲,“我要是不出聲,你們還當我臨水村沒人主事呢。”
“老爺子,您就不管管,這大夥兒在說正事,哪裏輪到這小女子開口。”理論不過麗娘,婦人轉向太爺,讓他主事。
“嫂子說這話麗娘也讚同,那請嫂子也閉嘴吧,不然大夥還真以為嫂子這些年都是被當女人養活的,”
麗娘冷冷的諷刺,婦人頓時覺得臉上無光,嚎著就朝著麗娘跑去,揮手要抓她。麗娘早有準備手裏的棍子一橫,擋在自己的身前,婦人害怕,隻能停在原地。
“住手,麗娘,放下。”太爺皺著眉頭喝止。
麗娘自然照做。扔掉了手裏的棍子,她還是冷冷的看著那婦人。
太爺被人扶著上前,有人搬了個凳子讓太爺坐下,很久太爺才說道,“麗娘說的也有幾分道理。蘇家姑娘不會自己談親,你們既然給了彩禮自然之道中間人是誰?”
“我哪裏知道是誰?”婦人不遜的說著。“反正是你們村的人,”
麗娘也不多話,轉向蘇大姐,“姐,是誰給你說的這門親?”她鼓勵蘇大姐說出來。
蘇大姐皺皺眉頭,她要是真的說了那王寡婦以後在村裏可怎麼過?
“姐,你想想哥兒,你要是不解決了這件事,以後家裏還會被人鬧。”
為了孩子,蘇大姐點點頭,看著太爺說道,“是栓柱娘說的。我沒答應。彩禮的事,我也不知道。”
“蘇家妹子你可別這麼說啊,我可沒見什麼彩禮錢。”王寡婦忽然從人群裏冒出來。
話音一落,眾人有些了然的點點頭,這東西到了王寡婦的手裏,別想要回來了。
這個時候那婦人也認出了,“對,就是她。她要說給劉老漢的媳婦,彩禮也給了她,你們要是合夥說沒收到,那虧的不是我們王村的人嗎?”婦人指著王寡婦說道。
“髒水可別亂潑,誰拿你家東西了。”王寡婦將事情推的遠遠地,她可不承認。
這一個不承認一個堅持的,三言兩語之間,這兩個女人救撕扯了起來。
男人一插手這事就麻煩了,麗娘就算是再怎麼不喜歡這個王寡婦。但到底也是她們鄰裏之間的問題,要是和外村人起了爭執,這就不是一個人的事了。
所以看到這樣的畫麵麗娘也慌了,連忙伸手要拉人。“你們這是要幹嘛?”
同婦人一起來的三個男人的看到這樣的畫麵當下也上手了。
女人的力氣到底是抵不過男人,一看麗娘插手,不少人也揚聲要好好解決,這一來一往之間格個子嬌小的麗娘就被淹沒在人群裏麵了。
徐堯牽著蘇大姐的哥兒去茅房,回到院內的時候就看到這一畫麵,他視若無睹這樣的場麵在人群之中找麗娘的身影。沒有看到麗娘,他的眼裏露出了驚慌和謹慎。
像是看懂了他的眼神的,麗娘爹出聲,“麗娘沒事。”經過這幾個月的觀察,麗娘爹發現,更多時候需要很依賴麗娘,尤其是在人多的時候。
沒有被他的話安撫,徐堯一雙眼睛還是急切的找著自己要找的人。
被人群包圍的麗娘眼前隻能看到無數雙手,推推擠擠之間她完全看不到任何人了,終於她再也忍不住的大吼出聲,“全部住手。”
忽來的一聲低喝讓眾人停了手,全部目不轉睛的看著漲紅臉的麗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