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來，發現陳勤不在公寓。
沙發上整齊疊放著一張厚毛毯。
江嶠洗漱好，打算留個言就先回學校，畢竟昨晚是喝了酒，今天全清醒著碰麵，可能會更尷尬。
再者他也猜不好陳勤昨晚到底是不是認真的。
昨晚擱在陽台的髒衣服沒找到，江嶠返回客廳想看看是不是被挪回來了。
門口傳來開門聲。
陳勤手裏拎著大袋小袋。
到底還是見麵了。
江嶠有些拘謹，在想要不要順勢打完招呼就走人。
糾結間，陳勤已經關好門，走過來說了句，“醒了。”
“洗漱了嗎，我買了早餐，一塊吃。”他將早餐放到桌麵。
又把一個布袋遞給江嶠，“這是你的衣服，我昨晚拿到樓下幹洗店洗的，買早餐正好帶上來。”
江嶠耳朵泛著紅，接過低聲，“謝謝。”
陳勤習慣了他總是把謝謝掛嘴邊，也不強調讓他別跟他客氣，點了下頭就轉身去拆早餐。
江嶠捏著衣服袋子，咬咬牙出聲問，“學長，你...清醒了嗎？”
後者隻用一秒就明白他指什麼。
“醒著。”
陳勤接著說，“昨晚也清醒著。”
“青菜瘦肉粥可以嗎？我看你在學校吃過幾回，樓下這家店的我吃過，味道不錯，你嚐嚐。”他把粥盒打開，回頭望著江嶠，又補充，“說喜歡你也是真的。”
江嶠心跳比昨晚還快。
耳朵也比昨晚燙。
對視沒幾秒，他目光慌不擇路地撇開，假裝放衣服地走向沙發。
可能是因為緊張，有幾步走出了同手同腳。
陳勤覺得他訥訥走路的姿勢有點好笑，沒忍住揚了點唇。
勺子拆到碗裏，椅子拉開，“坐這裏。”
明明不是命令，可江嶠還是乖乖坐了過去，乖乖拿勺，乖乖喝粥。
陳勤捧著另一份早餐到對麵落座，卻沒急著吃。
江嶠耳邊一小撮上翹的頭發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昨晚還沒有，應該是睡覺壓的。
他目光從那小撮頭發轉到他白裏透紅的耳垂，又慢慢移到他白淨的臉、自帶微紅妝感的眼睛、蓬鬆自然的長碎劉海。
他頭發看起來鬆鬆軟軟的，整個人看起來也軟軟的。
陳勤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就很想上手摸摸他那頭頭發了。
江嶠低著頭喝粥，不知對方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這麼久。
他在糾結事情。
糾結到最後，頭也沒敢抬地喊了聲，“學長。”
“嗯？”
“我那個...”
“抱歉...”
“我可能一時間沒法...”
江嶠一句話講得斷斷續續，說著說著，腦袋都快要低到碗裏。
陳勤聽懂了。
擔心繼續看著他，他真能把臉埋到粥裏。
陳勤收回目光拆自己那份早餐。
“沒關係。”
他還是那般耐心，縱使臉上依舊沒太多表情，但跟江嶠講話從來都不自覺放緩語氣。
哪怕眼前這個人在拒絕他的告白。
“我說了是開始追你，你暫時給不出答案不要緊。”
江嶠沉默。
隨後心不在焉地攪拌著跟前那碗粥。
湯匙握在手裏仿佛要攥出汗來。
好一陣，他開口解釋，“是我自己的問題，不是學長你不好。”
是他自己不自信。
他沒談過戀愛，也總覺得談不好戀愛，更擔心時間長了，自己多愁感性的性格會遭到對方的厭煩。
他的病還沒好，他會連累他。
他不敢開始，更不敢想結束。
陳勤不知道他糾結的這些，隻當他是對他沒感情。
“你沒問題，是我心意表達得太突然，沒考慮好你的感受。”
“江嶠，不要有負擔。”
“拒絕別人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