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嶠愣了一下,本能地仰頭。
後來又反應過來流鼻血仰頭不合適,重新低下,手指微微捏住鼻子。
他能感覺到身旁的人愣怔過後,匆忙翻口袋的擔憂與慌亂。
“沒事,不打緊。”江嶠趕在對方開口之前先安慰,“可能是跑步加上大太陽,鼻黏膜破了點,問題不大。”
話剛落,一張紙巾摁了過來。
陳勤高大的身形繞到他前方,聲音帶點急促,“先別說話,張嘴呼吸。”
他將紙巾堵到江嶠鼻子下方,又幫他捏住兩側鼻翼。
江嶠抬眼,目光相觸。
對方眼睛裏透出來的慌亂,比他以為的更甚。
江嶠聽話地沒再吱聲。
過了會還是忍不住說,“別擔心,真沒事,我自己來吧。”
意思是讓他鬆手,他自己捏,不想鼻血弄髒他的手。
陳勤沒言語也沒退後,垂眼看著他,手一點要挪開的意思都沒。
路上人來人往,他倆這怪異的舉動吸引了不少目光。
開始大家還以為是什麼男同這麼炸裂,居然不怕議論公然秀恩愛。
走近了瞧見江嶠臉上手上的血,才明白不是那麼一回事。
雖然大家沒誤會,但短短兩分鍾的止血時間,江嶠依然感覺過了兩個世紀,一分一秒格外難捱。
“去醫院,我喊車。”血止住後,陳勤掏出手機。
江嶠倒著礦泉水,邊洗血跡邊出聲製止,“其實不用,我現在已經沒事了,還是先把飯吃了吧。”
他吃不吃不打緊,但是陳勤一大早來陪他體測,餓著人家不好。
“先看病。”陳勤不容置喙。
江嶠隻好退一步,“那去醫務室瞧瞧。”
醫務室近,先瞧個大概也行,陳勤這才收好手機點點頭。
中途經過一條鵝卵石小道,為了避讓兩位同學,江嶠往旁邊走,一不小心踩到小道邊沿蹌了一下。
陳勤眼疾手快伸手扶,以為他是病了身體虛,想直接將人抱走。
給江嶠嚇得連連後退,“不是,我不是...我踩到石頭沒站穩而已...”
後來江嶠腳步邁得比慢跑還快,生怕某人真的一言不合就扛起他走。
醫務室裏來看病的人不少,基本都是今天參加了體測的學生。
不過大多數都是有點流涕,沒江嶠流鼻血這麼嚴重。
校醫給江嶠的診斷是幹燥加上劇烈運動引起的鼻黏膜受損出血,建議多喝水多休息。
“當然,要實在覺得鼻腔難受或者還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還是建議你到醫院做個鼻內鏡檢查。”
江嶠覺得沒必要。
陳勤冷著一張臉看他,意味明顯。
江嶠:“好吧,我喊個車。”
陳勤牽著他衣袖往門外走,“已經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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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醫院做完檢查,兩人在附近吃了飯。
回去車上,江嶠懷裏抱著醫生開的藥,“除了鼻腔疼,也就咽喉微微有點難受,醫生也說了問題不大,休息一下應該沒事了。”
“醫生還說刺激味道導致的過敏不是小事,要是吃了藥還沒好就得複診。”陳勤擰開礦泉水遞過去,“喝點水,順便把藥吃了。”
江嶠沒話反駁,伸手接過水。
溫的。
他帶著些疑惑仰頭喝了一口。
確實是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