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是這麼應，但真的和陳勤對上目光的刹那，眸子裏迸發出來的較勁卻絲毫不遜。
另一邊，江嶠已經做好了一開場就出局的準備。
理由他都想好了：對視太多次，眼睛太幹了遭不住。
哪知計時一開始，就被李文柏搶先一步，關鍵對方用的還是他準備好的理由，“哎呀不行，幾輪下來我眼睛幹死了，再瞪多一秒都得掉淚，弟弟你加油。”
江嶠：“...”
眼看這邊勝負已出，另一對愈發不退讓。
江嶠眨眨眼緩和了一下幹澀的眼眶，目光很快轉向一臉氣定神閑的陳勤，心底糾結地希望他贏，又不希望他贏。
蘇宇陽樣貌其實和江嶠差不了多少，都是那種沒什麼攻擊性的長相，甚至因為比江嶠矮小半個頭，看起來嬌小無害甚至還有點惹人憐。
但偏偏這樣一個連平日說話都會眉毛微顫的人，此時此刻望著陳勤的目光一動不動，帶著必勝的倔強。
剛開始陳勤還沒覺得什麼，可漸漸地，他似乎從對方眼中讀出了些別樣情緒。
陳勤忍不住淺淺壓了一下眉眼。
心思突然有種被看穿的感覺，蘇宇陽驀地一震，瞬間卸下陣來，眨眼的同時轉身擠到了人群裏。
陳勤的勝出，讓江嶠的心跳往上拔了一個度。
方臨一行幾人悄麼麼給陳勤拋了個壞笑的眼神，心裏都暗戳戳等著看戲。
江嶠試圖跟攤主商量，自己和另一位選手認識，所以獎品給誰都一樣，能不能就比到這。
攤主還沒出聲，反倒是一群觀眾先不樂意了。
尤其屬某角落那幾位一直暗戳戳亂磕的腐女抗議得最大聲。
美其名曰比賽就要有始有終。
江嶠無奈，隻能硬著頭皮上。
隻不過光是麵對麵站著，就已經讓他耳根子微微發熱。
計時開始的前一秒，陳勤似乎猜到了對方要假意出局的想法，於是特意請求了句，“能不能別放我水。”
聲音不高，江嶠耳朵有點癢。
計時開始，陳勤垂眸，江嶠微微抬臉，四目相對。
那一刻周遭的聲響好像進不了耳朵。
江嶠確實有想過一開場就認輸，可是一對上那雙專注的漂亮眸子，甚至那眸子裏還莫名帶了點“別給我放水”的可憐兮兮。
連同開始前他懇求的那句話也不合時宜地在江嶠腦子裏重播。
眼睛忘眨了，江嶠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虛攏，一雙眼睛被困在陳勤深情坦白的目光裏動不了半分。
時間就這麼一秒一秒地過去。
直到陳勤開始擔心對方眼睛遭不住，似有若無地揚了下唇，跟著眨了下眼睛，然後盯著江嶠小聲道，“我輸了。”
江嶠回過神來，猛垂下頭瘋狂眨眼，裏頭的紅絲仿佛要滲出血來，耳朵也是。
陳勤愧疚自己因為私心將時間拖得太長，忍不住想要抬手撫他眼睛，可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他最後還是立在那裏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