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路跑到了房間,簷榭才好不容易縮回手,氣急敗壞地問:“你在幹什麼啊?什麼琴譜笛和的?”
琉煜回頭望了一眼,道:“她應該不會追過來了。”
簷榭卻還是不懂:“什麼意思?”
“本王說過了,要讓她徹底死心。”琉煜沉聲道,然後又解釋說,“適才本王叫你‘傳憖’,是臨時起的,這幾日你要適應這個名字,尤其是在輕霓公主麵前,切勿露出馬腳。”
“這我知道。”簷榭吐出一口氣,在桌旁坐下來,倒了杯茶喝。跑了半天,她也累了。
在主子麵前,姿態卻比主子還自在,果然還是江湖中人,本性難移啊。琉煜便在她對麵坐下,拿起個空杯子往簷榭麵前一推。
“嗯?”簷榭疑惑地抬起頭。琉煜隻是對著茶杯使個眼色,懶得說話。簷榭愣了愣,反應過來,隻得心不甘情不願地給琉煜也倒一杯茶。
雙目的落在簷榭倒茶時拎起的茶壺上,詢問道:“今日你挺身相救之時,那輕霓公主反應如何。”
“你別提那事了,她看我的眼神,怪瘮人的……”一提這個,想起上午救下輕霓公主時,輕霓那種含情脈脈的目光,簷榭誇張地打了個寒顫。
琉煜反而舒了口氣,道:“那就對了。本王說了,她隻是小女兒情態,誰救了她她就喜歡誰了,這種感情太過荒謬,自然要讓她醒悟。”
“可是……萬一她知道了我其實是個姑娘,她是對一個姑娘動了情,那豈不是傷她更深?”簷榭一臉的為難。事是做完了,心裏卻依然過意不去。
琉煜輕輕搖了搖頭:“那也比今日的打擊輕得多了。”
“今日什麼打擊?”
(2)
晚上,簷榭一個人坐在門外空地上看夜空。月光淡淡,星影寥寥。白日裏的事情,她卻還未想通。琉煜既然已經安排自己扮男裝去騙輕霓公主了,為何還要自找麻煩將她引到王府來?公主來訪他應該禮遇,為何他卻故作高雅地一個人彈起了琴?彈琴就罷了,他想炫耀才情也隨他,為何還要將自己也給扯進去,還說自己的他的門客,與他關係很好?
怎麼都想不透,簷榭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初春時節,晚風帶著料峭的寒意襲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姑娘,早點歇息吧。”一件風衣適時覆在身上,芸倩低聲說道。
“芸倩,”簷榭抬起頭,輕輕笑了笑,“你知道琉煜為何這麼做麼?”
“什麼?”芸倩隻是一個下人,哪裏知道他們的謀劃。
思量片刻,簷榭便將前因後果細細與芸倩說了,然後問道:“你說,他幹嘛弄這些麻煩?”
芸倩大體明白了事情的經過,卻忍不住輕輕一笑,想了想,回答:“王爺一向精明,想必是另有打算吧。”
“等於沒問你。算了,回房休息,你也累了吧。”簷榭無奈歎了口氣,起身回房間。想也沒用,那就順其自然吧。
芸倩心中笑這姑娘太單純,自也不再多言。
而另一邊,輕霓公主也正因白天的事情無法入睡。她想起以前,偷聽皇兄他們講話,他們在開人玩笑的時候提起過一個詞:斷袖之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