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老臣以為,倘若小女真的是因病逝世,那麼老臣也不必怨天尤人,可是讓我覺得奇怪的是,小女的身體一直不錯,沒什麼大病症,而她死去之前,臨江王府上並未有什麼關於王妃病倒的消息……”老丞相說著,已經難掩心中憤慨。
皇帝的眉頭越鎖越深,看著老丞相,開口問道:“丞相的意思?”
“老臣早就是隱退的人了,自然不能求皇上區別對待,隻是老臣總覺得女兒死得蹊蹺,所以才向皇上說明……”他自然也知道何時該進何時當退。
“朕也知道,大哥與王妃感情不是太好,此事,朕會親自問他的,丞相放心吧。”皇帝寬慰道。
老丞相連連點頭:“有皇上這句話,老臣就放心了。王爺放不下當年的那名女子,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可是如果這樣讓自己的王妃當犧牲品,實在是……唉!”說道最後,隻餘一聲歎息。
老丞相究竟想表達什麼意思,皇帝又豈能不懂?他說道:“丞相好好休息,身體重要,不要再動怒了。關於王妃的事情,朕定當給您一個交代。”
看著老人步履蹣跚地離開,皇帝發出一聲長長的喟歎。這麼多年了,自己等得不就是今天麼?終於能把身邊這些阻礙除去,終於可以不再擔驚受怕,安安穩穩坐那張龍椅……為何他也沒覺得有多大的歡喜!
宮門外,殘陽如血,照亮了孤單的宮牆,照亮了無邊際的空曠。
(2)
薑良還在偏院裏訓練者一批新進府的暗客,夕陽橙紅色的光灑滿他的身,一襲黑衣也顯得明媚異常。
川因是偷偷進偏院的,圍牆好高,下麵又長滿了雜草,她險些弄出聲音。而裏麵十餘名暗客站成一排,穿著統一的黑衣,一個個站得筆直,麵部表情緊繃著。
川因狠狠呼出一口氣,看來自己真的已經很幸運了。
一直等到薑良把隊伍解散,天都要黑了。薑良喝了杯茶,泠聲道:“再不出來,我就走了。”
“別!”川因本來躲在草叢裏,一聽薑良這話,趕緊跳了出來。她尷尬地笑道:“你怎麼知道我在啊?”
“直覺罷了,”薑良悠悠閑閑地坐下來,“什麼事要問我?”
“你也知道我有事問你?”
“你一直都是臉上藏不住事的主,我當然看得出來。”
川因沮喪地低下頭:“好吧……其實我隻是想知道,臨江王的王妃究竟是不是你殺的?你又是用了怎麼樣的方法,能逼得臨江王無法講明她是被刺殺的?”
“你就對這有興趣!其實哪裏有什麼大不了的方法,我是要去殺她的,可是當我真正見到她時,我才發現,根本就不需要我動手了。”薑良無奈地聳聳肩。
“哦?這麼說,她當真是生病了?”川因問道,可是轉念一想,自己的王妃病了,玦翎不應該找郎中為她診治麼?連他自己都說了他要替自己考慮,那又怎麼會放任王妃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