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昔城的近身戰技術和張烽不相上下,但是體力就落於下乘,也許是意識到了這點,他被張烽撂倒後,一個回旋踢把他手`槍踢掉,立馬跳起,不再戀戰。張烽怒吼:“哪裏跑——”
急速的腳步聲在走廊傳出,在窗邊,言昔城被窮追不舍,終於停下。兩人在窗邊再次扭打起來。一打照麵,銀白的月光照亮了彼此一直隱藏在黑暗中的臉,張烽和言昔城俱是一震,動作一停。張烽嘴唇劇烈顫抖:“阿城?”言昔城已經被扭在了地上,此時趁著張烽失神,一腳踢中他的小腹,張烽痛喝一聲,鬆了手,言昔城跳窗,嘩啦一聲撞窗而出。銀白色的月光下,彩色的玻璃碎成無數塊,猶如煙花一樣在空中炸開,言昔城地上一個翻滾,滾入陰影中,翻牆而逃。
“卡——”導演喊停了。
看見顧涔雲撞破玻璃、狠狠摔倒在墊子上的那一刻,一直在攝影機後方觀看的邵茜茜心髒幾乎停跳。一聽見暫停,馬上衝到外麵去,扶起了合成玻璃上的顧涔雲,把粘在衣服上的玻璃碎拍走:“沒事吧?沒割傷吧?”
黎胥隔著破碎的玻璃窗,怔怔地看著這一幕。
顧涔雲起身,看黎胥看向這邊,微微一笑:“當然沒有。”
邵茜茜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邊,見鬼了——演員真的是一項經常挑戰自我,麵臨危險的工作啊。
那邊廂,導演怒道:“言昔城一條過,張烽!你剛才看到言昔城那是什麼表情,你們是久別重逢,你對他成為了盜賊的事實,應該是感到震驚、懷念和失望,別的不要求,至少你的眼神要給我靈動點吧?!你嘴巴張那麼大,都能塞進雞蛋了,是想我請你吃棒棒糖嗎?”
全部人:“……”
一旁正給顧涔雲倒茶的邵茜茜差點笑抽,幸好,她的聲音被別的人蓋住了——顧涔雲很不給麵子地放聲笑了出來。
黎胥:“……”
導演最後一聲怒吼,一錘定音:“休息十五分鍾,窗邊那段重拍!”
各自散開休息,黎胥坐在一旁,經紀人滿臉憂愁地給他講戲。顧涔雲嘴角微揚,看著兢兢業業的邵茜茜,止不住地得意——現在她該知道自己的雇主是多麼厲害了吧!就黎胥那種愚蠢到家的演技,那僵硬成烏龜的表情,念個台詞都吃螺絲,還敢跟老子搶人?
遠處的黎胥心不在焉,不時看向遠處,又低頭摁了幾下手機。
因為黎胥的緣故,一行人加班了半小時,壓縮了晚上吃飯時間。不過這裏麵不包括顧涔雲,他到了休息時間就去吃飯了。一群工作人員被迫跟著加班,但是敢怒不敢言——見鬼了,黎胥是投資方點名要捧的男主角,誰敢得罪他?
晚上,《烽城》再次開拍,經過一下午的被調`教,黎胥晚上的狀態好了些許,但還是不能避免拖了劇組的後腿。邵茜茜給顧涔雲收拾東西的時候,聽到了幾個工作人員頗有微詞。
“唉,今晚又加班了,已經連續被加班半個月了啊。”雜務說。
“別抱怨了,還是看看娘娘什麼時候沒有夜戲吧。夜戲加班最苦逼。”打光的小哥揉著肩膀吐槽道。
“哈哈,別抱怨了,總會遇到的。”雜務哈哈大笑,又壓低聲音:“這就是實力派和花架子的區別啊,你看顧哥。”
兩個人悉悉索索地走遠了。
邵茜茜:“……”娘娘這個外號是劇組的人悄悄給黎胥起的,取其不可說娘娘之意。邵茜茜把茶水倒掉了,轉身回去,卻看到了角落裏看不清表情的黎胥。她心裏咯噔一聲——見鬼了,說本尊壞話被本尊聽見的狗血劇情,怎麼會被她碰上。回想起昨天晚上顧涔雲要她發誓不犯的幾條家規,邵茜茜可不想被殃及池魚,低頭匆匆走過,心中默念你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黎胥說話了,卻不是剛才的事,他問了一個很莫名其妙的問題:“你和顧涔雲什麼關係?”
邵茜茜停住,無語地看向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應該沒有必要和你交代吧。”
黎胥定定地看著眼前瘦瘦弱弱的邵茜茜。他還記得這個人對他千依百順的模樣,溫順又乖巧,無微不至地照顧他。他也記得分手後不久,她一反常態,決然地換掉電話號碼、一天之內搬出住宅,就好像要把什麼驅趕出自己的生命。
而剛才看到她奔向顧涔雲身邊,溫順又笑眯眯地聽顧涔雲耳語,包容又親密的模樣,他心裏唯一的想法居然是——這幾個月總和韓珊周圍去品嚐高級餐廳的料理,日本料理、韓國料理、西餐廳、泰國菜……唯獨,已經很久沒有吃過她做的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