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辰瑞帶著他的工具離開了膠囊小屋。
膠囊小屋左側的衛生間早已廢棄不用。由於沒有人來打掃,在很遠的地方就能夠聞到那讓人作嘔的臭味。
辰瑞用一塊方巾捂住口鼻,雖然這不能完全阻擋那難聞的味道,但是至少在心裏上能讓他好受一些。
辰瑞四處望了望,確定周圍沒有人後,他進入了衛生間。輕輕的打開地下室的小門,走了進去。
昏黃的燈光在頭頂上搖曳。這是大毀滅來臨前,人類文明碩果僅存的成就之一。據說在聖安慈濟堂的地下有一個巨大的怪物,可以源源不斷的釋放光明。
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聖安慈濟堂前任的、前任的、前任的院長英明果決的下令拆除所有的怪物照明設施,改用神聖教廷所推薦的煤油燈。
顯然這個被廢棄已久的衛生間下的地下室是個被遺忘的角落。沒有安裝煤油燈,也沒有拆除過去的照明設備。
辰瑞撫摸了一下掛在胸前的十字架。這是貝斯奶奶臨終前交給他的遺物,讓他好好保管。
在聖安慈濟堂裏,表現好的孩子就會得到一個十字架作為獎勵。一個上身赤裸的男子被綁在十字架上,教義上說這個男子就是真神蘇燁,他被綁在十字架上代替人類受苦。
但是辰瑞的這個十字架上沒有真神,而是鑲嵌著一枚翠綠色的玉石。玉石溫潤順滑,猶如凝脂。每當辰瑞用手撫摸玉石時,就會帶給他心神安定的感覺。
辰瑞拿起鋼條,小心翼翼的鋸著最後一根鐵柵欄。這根鐵柵欄他已經鋸了兩個晚上,按照他原先的進度,今天晚上他隻要花上三個小時的時間,就能把這根鐵柵欄鋸斷。
地下室裏悶熱潮濕,漂浮的水汽裏夾雜著糞便的味道。辰瑞大汗淋漓,渾身都濕透了。眼看著最後一根柵欄就要被鋸斷,辰瑞那握著鋼鋸條的小手不禁顫抖了一下。
辰瑞摸了一把額頭的汗珠,甩了甩酸脹的小手,又聚精會神的鋸了起來。
“哢擦”一聲,柵欄被鋸斷了!
辰瑞的心砰砰的跳動著,他小心翼翼把鐵柵欄放到一邊。迫不及待的鑽了下去。
下水道裏充斥著發黴的味道,但這卻絲毫不影響辰瑞那喜悅的心情,他的心中仿佛出現了一輪冉冉升起紅日。
和地下室的情況相同,下水道裏每隔十來米的距離,就有一盞昏黃的燈光吊在頂端。下水道如同一條地下暗河,寬闊的讓人吃驚。至少有六米寬,辰瑞心裏琢磨著。在導流渠的兩邊還各有一條一米多寬的棧道,用來供維修人員通行。道路和牆壁都是由花崗岩鋪設而成,宏偉壯觀。
如果不是中間流淌著那充斥著惡臭味道的汙水,辰瑞甚至以為他正站在地下宮殿之中。
辰瑞拿出地圖,在昏黃的燈光下,仔細的辨別著他目前所處的位置,然後順著事先標注的紅線朝著那未知的旅途前行著。
井蓋下麵用鑄鐵打造的梯子雖然還在,卻已經鏽跡斑斑。但辰瑞顧不得這麼多了,這是他在地圖上找到的唯一一個通往聖安慈濟堂外麵的出口。
辰瑞雙手拉了拉梯子,還算結實。他一步一步的爬了上去。由於身材矮小,他要非常費力的把腳抬到最高才能夠到上一節階梯。此時的辰瑞就像一隻爬樹的猴子。
當他爬到了最高處,用力推開井蓋的時候,還沒有來得及興奮,一股強烈的風沙就迎麵吹了進來,差點把他從梯子上吹了下去。
雖然事先辰瑞已經料想過外麵會有風暴,但風暴的猛烈還是超過了他的預期。在陰霾大陸,要想出行,除了在主祈禱日等少數風和日麗的日子外,常年都刮著風。由於人族的脆弱,所以出行的時候都要帶著特製的麵具。辰瑞沒有麵具,他隻有從貝斯奶奶那裏拿來的圍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