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不得不承認,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在阿爾維特正在傭兵公會總部忙著用自己的私房錢發布尋弟任務的時候,希爾休整了兩天,告別好心打算陪伴他的布萊德和叫喚著要幫他教訓某混蛋的萊蒙,獨自踏上返家之旅。
第一站,希爾沒敢回船塢,而是轉道去了雷暴的團員宿舍找特雷。
“希……希爾?!”
正巧來找奎尼有事兒的薩拉齊在公寓樓道口門外撞見少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希爾壓低腦袋上的白色嗨姆獸型帽子,假裝不認識薩拉齊,趁他還在發呆,閃身從旁邊溜過,鑽進剛來的電梯裏,關了門,迅速上樓。
薩拉齊直到電梯門發出叮的一聲才反應過來,指著少年敏捷逃跑的背影啊啊的叫,卻是已經晚了。
薩拉齊頭一次無比的恨自己的摳門,握著拳頭狠狠砸了下舊公寓樓裏這唯一的一部老式電梯,抬頭看清電梯停靠樓層,轉頭直奔樓梯而去。
希爾實在是不想在這時候跟薩拉齊見麵,按樓層的時候故意按低了三層,然後蹬蹬蹬一路直奔上12層,敲開特雷的房門,衝進去後立刻反鎖,生怕被薩拉齊追上來問話。
特雷見快一個宇宙月不見的希爾一陣風似得衝進自己房間,氣喘籲籲的趴在門上往外看,目瞪口呆,手裏剛泡好的咖啡傾倒出去一半都不自知。
希爾喘勻了氣,回頭見特雷的傻樣,搖搖頭,走過去拿過他手中的咖啡,不客氣的一飲而盡。
“你你……”特雷指著希爾,說不出話來。
希爾轉手將咖啡杯放到一旁的茶幾上,掀掉帽子,朝特雷張開雙臂,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是我,抱歉,讓你擔心了。”
特雷看著希爾璀璨的銀發,喏喏了半晌,蹦出幾個字來:“你……染頭發了?”
希爾噗嗤笑出了聲:“啊,你看到了?”
希爾站直身子,伸手在自己已然過肩的發梢繞了繞,嘴角帶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你瞧,這就是哥哥一直瞞著我的事實。”
特雷吞了口唾沫:“你……你都知道了?”
希爾愣了愣,反應過來:“原來你們都知道,唯獨瞞著我……”
特雷眼見著希爾眼角溢出淚水來,頓時慌了手腳,傻乎乎的撩起袖管上去擦,擦完了拽住希爾的手把他拉到自己心愛的鯊魚沙發上坐下,促膝長談。
“希爾呀,你……”特雷不知從何說起。
希爾打斷特雷:“我現在叫歐博。”
“歐博?”
希爾悄悄抹掉臉頰下滑落的一滴水珠。
“嗯,我離開哥哥以後,加入了同學的傭兵團,他們幫我弄到的新身份,歐博伊莫頓。你記得幫我掩飾,可別叫錯了呢。”
特雷撓撓腦袋。他怎麼感覺,這個姓氏好像在哪裏聽到過呢?
希爾急於結束這次突然的拜訪避開雷暴的其他人,顧不得特雷還沒有完全接受他模樣改變的事情,倒豆子似的三言兩語概述了一下近些日子以來的事情,然後,在特雷驚詫的注視中,詢問“哥哥”阿爾維特這段時間的情況。
特雷拍拍臉,從星際海盜、劫獄、去星盜老巢等等聳人聽聞的消息中回神,猶豫了片刻,遺憾的告訴希爾,他親愛的哥哥,已經在不久之前,脫離了雷暴,不知所蹤。
“你……你說什麼?!”希爾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特雷擔憂的看了眼希爾越發蒼白的眸子和臉色,咳嗽一聲,伸手攬住希爾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