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說,希爾的身體的確是沒養好。這不,不過是在飛船上來回奔了一趟,外加一場勾心鬥角和半個小時的冷水浴,希爾就如願的病倒了。
刻意想要加重病情的希爾在開始發熱後並沒有告訴任何人,而是換上睡衣躺回床上,靜靜等待灰狼的到來。
灰狼忙完這第一波“生意”,開開心心的點完貨物,和盜匪團的大夥兒共進完晚餐,笑眯眯的回到自己艙室的時候,才想起晚餐的時候完全忘記來喊被自己遺忘在艙室內的“弟弟”去吃飯,頓時有些尷尬。
灰狼躡手躡腳的走到床前附身下來,輕拍少年蜷曲著的後背試圖喚醒他。
“起來了,希爾小懶蟲,去吃晚餐了。”
灰狼照著往常的習慣小懶豬小懶蟲的喚了幾聲,沒有得到回應,眉頭微皺,伸手把希爾翻了過來,巴掌貼上臉,拭了拭溫度。
“怎麼又……”
灰狼暗暗咬了下牙,認命的扯過毯子裹住希爾,抱著他去找克裏斯看病。
克裏斯也才吃飽飯回去,正愜意的斜躺在醫療室裏去年弄來的戰利品長沙發上休息呢,見灰狼頂著張冷臉衝進來,嚇了一跳,忙站起來整理儀容,小心的詢問灰狼大駕光臨又有什麼事情。
灰狼對這個“又”可是很不滿的,嘴角抽了抽,將懷裏再次發燒病倒的希爾放上病床。
克裏斯一邊檢查,那眼睛一邊悄悄的往灰狼身上瞟,暗裏的意思明白得很。
灰狼惱了,狠狠瞪了亂聯想的克裏斯一眼。
“這小子不知道今天去做什麼了,白天還好好的,晚上就病了,虧我還怕他累著今天給他放假呢!”
灰狼的口氣裏,滿滿的都是不愉。
克裏斯勸道:“頭兒,他身體不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您也別太介意了,讓他多休養休養,會好的。”
灰狼伸手又拭過體溫,眉頭緊皺。
“放你這兒觀察幾天,我去找斯芬克斯那家夥談談。”
明明交代他幫我看緊這小子的,怎麼就病了呢?
灰狼心中存疑,交待了克裏斯幾句,轉身便回艙室,招呼斯芬克斯出來解釋。
斯芬克斯下午早些時候關了艙室內的監控,後來走的匆忙又忙著修理皮特,忘了再打開,哪裏知道那小子後來怎麼會病了的。這會兒灰狼逼問,斯芬克斯不想也不敢把下午跟他攤牌的事情告訴灰狼,隻好撒謊。
“他上午跟在皮特後麵晃悠的時候就跟我說頭疼,我以為是他戴抑製環戴太久了產生的副作用,就沒多在意,安慰他幾句糊弄過去。下午梳理皮特的內部線路的時候他又說難過,我就讓他去休息了,後來怎麼樣,我沒有監控,沒法告訴你什麼有用的內容,抱歉。”
斯芬克斯故意機械的回答灰狼的提問,果然沒有被灰狼發現他內裏對希爾的小心思,反而讓灰狼誤以為少年這次的突然發病真的是因為他脖子上那個始終在起作用的抑製環。
灰狼聽信了智腦的話,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一絲愧意。
斯芬克斯接著道:“曾經出現過抑製環佩戴過久而產生不良反應甚至死亡的案例,希爾不會是那種特例吧?”
灰狼愣了愣,抬眼去看斯芬克斯。
斯芬克斯趁熱打鐵再接再厲添油加醋,刻意凸顯出希爾的特別和脆弱,言語間,半句不離死死死死死。
灰狼聽得頭大,匆忙製止斯芬克斯的胡言亂語,明白表示會考慮這個問題。
斯芬克斯目的達到,滿意的放過灰狼,偷偷摸摸去探望病中的複製小子希爾。
在克裏斯的醫療數據和斯芬克斯的強烈建議下,到底還是心軟了的灰狼,考慮了一晚上之後,不負眾望所歸,解除了希爾頸上的抑製環。
希爾摸摸自己突然變輕鬆的脖子,滿臉的詫異。
“哥哥你……”
希爾抬頭看著床前的灰狼,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灰狼用複雜的眼神盯著少年頸間因為一直戴著抑製環而留下的淡淡痕跡,衝希爾搖搖頭,讓他好好休息。
希爾看看克裏斯,再看看灰狼背後偷偷衝他擠眼睛的斯芬克斯虛影,沒再多嘴,乖乖的躺回床上,扯過毯子將自己嚴嚴實實的包裹起來。
灰狼手裏捏著圓環無意識的在手指上繞圈,眼睛定定望著病床上希爾鋪開的細碎銀發,眼神飄忽,不知在想些什麼。
希爾身體不適,硬頂著背後視線沒堅持多久,便又睡了過去。
隻是希爾沒想到,這一睡,一覺醒來,竟然等到了逃跑的好機會!
逃跑的機會,來自灰狼的星盜團又一次的“生意上門”。
本來,這“生意”若是跟上次一樣順利的話,希爾也不一定能尋到機會逃跑,隻是這回,對方仗著自己是老式炮艦改裝而成的貨船,有那麼點武裝力量,又不熟悉這附近的情況,以為憑著那些武器就能夠保護自己,從“不知天高地厚的鄉下盜匪團”手中逃脫,惹來了灰狼的不快。
於是,一場小小的奪船之戰開始。
經驗豐富的盜匪們嗷嗷叫嚷著要給對方好看,在黑森林號的火力掩護下駕駛著機甲和各種奇形怪狀的自製、改裝飛行器衝向幸運號貨船的時候,窩在灰狼艙室內休憩的希爾,得到了來自斯芬克斯的善意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