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秘書又是一怔,他聽過一句中國的老話,叫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他原本很相信這句話,他見過不少這樣的事,就連他的父母也是。他從來沒有見過像沈玨薇一樣的女人,像是認定了一個人就永世不會放手一樣。他覺得可惜,自己沒有早點遇到她,或者現在那個幸福的男人不是文亦玨,而是自己。
沈玨薇敲了敲門,姑姑的聲音發著黯啞,從門裏頭應出來,“進來。”
她推了門,亦玨果然在裏頭,他應該也是一夜未睡。亦玨見是她,又看她穿的這麼少,眉頭輕皺很順手的脫了西裝外套給她搭上。
她朝亦玨苦笑一聲,說道:“怎麼瞞著我?”話裏不是責怪,是淡淡的心疼。
亦玨也是苦笑一聲,“不想讓你擔心,何況我知道你的性格,無論如何,你都不會離開我的是麼?”他的目光深邃,緊鎖著她。他像是落進海裏的遇難者,將她當成唯一的救贖。
她投去一記笑容,說道:“就算你一無所有,你還是我的亦玨。何況,我的亦玨這麼優秀,不愁找不到好工作。”
盧萍從來不相信什麼愛情,哂笑一聲,說道:“既然如此,你還來這裏幹嘛?你是我唯一的侄女,我相信你也十分了解我的性格,還是識相早點走吧。”
沈玨薇又是一陣苦笑,對著姑姑說道:“我知道你不會幫的,也知道今天來這裏是自討沒趣。可是,我還抱著一絲希望,至少我以為你真的把我當成你唯一的侄女,而不是當初為了和亦玨合作所用的工具。可是,今天我才知道,你心裏除了錢,除了利益,什麼也沒有了。也怪不得姑父當初什麼也不要,就是要和你離婚。如果,換成任何男人,也一定會這麼說的。”
文亦玨拉著沈玨薇相互一笑,便推了門出去。
蘇民是她心裏永遠的痛,沒有人敢在她的麵前再提到蘇民。
太陽穴蹦蹦直跳,她揉著太陽穴,卻越揉越疼。整個身體都不知原因的發抖,她知道她這輩子永遠也忘不掉蘇民。她記得蘇民和她大吵一架,他什麼也不要,就是要和她離婚,他說她隻看重利益,心裏根本容不下任何。她隻用一眼就愛上了這個叫蘇民的男人,可是代價就是她要用一輩子恨這個男人。
她喘著粗氣,仿佛又回到了蘇民走的那一刻,他竟是笑得異常開懷,毅然決然的隻給她留下一個背影。
“高秘書,高秘書。”
高秘書開了門,問了一句:“總裁,有何吩咐?”
她又是揉著太陽穴,說道:“馬上大資金買入亦冉社散股,有多少買多少。”
高秘書不著邊際地一笑,道了聲:“是,總裁。”他行了個禮,正要推門出去,總裁竟是又叫住了他。總裁的聲音發著抖,說道:“我的侄女我知道,高秘書不要真心錯付。”
高秘書修長的手正搭在門把手上,手明顯一僵。室內雖是開著暖氣,可門把手上的冷氣從手沁入心脾,使他不自覺發了個抖。他笑了笑,滿不在意地說:“總裁多想了,我對沈小姐隻是敬重而已。”
她暗笑一聲,故意問他:“她比你小,你怎麼是敬重她?”
“總裁恐怕早就發現,沈小姐像您,特別是在感情方麵。”
高秘書推了門,隻留下一個背影。她瞧了眼牆上的鍾表,才憶起,原來蘇民離開已經將近十年了。她苦笑一聲,希望她唯一的侄女,不會受這樣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