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滄月俊眉輕皺,眼底劃過一絲愧疚與戲謔。
話說紫衣倒在血泊裏,意識尚還清楚。可憐的紫衣眼睜睜看著自己主子將一顆夜明珠遞給闖進馬車的黑衣人,兩人目光十分融洽地交接。
那道珠子後,黑衣人抬手發力,內力震破破舊的馬車,木屑飛舞殆盡。紫衣驚悚地瞅著自家主子用極快的速度一抹車上滲出的血跡,那雪白的衣裳霎時血跡斑斑。仿佛聖滄月受了極大的創傷。
馬車碎裂,陽光灑在狼狽的馬車上。聖滄月衣裳上的血漬愈發清晰刺目,臉頰蒼白、發絲淩亂,可憐兮兮。好好的第一公子千尋,居然也會落魄到如此地步,讓藏在附近打算漁翁得利的江湖人心悸汗顏。
黑衣人“惡狠狠”掃過馬車骨架子上的兩人,一招手,黑衣人統統收下武器,飛也似離開。
紫衣瞠目結舌,肩胛的疼痛愈發強烈。
隻見其他7個護衛各個“身受重傷”,滿目淒涼。所謂的“聖滄月”怒火攻心,又吐出一大灘血,仰天長嘯:
“無極,卑鄙無恥,奪我滄海淚,我醫仙穀與你勢不兩立!”這一聲吼得石破天驚,鬱結辛酸,話畢,又是一大口假血。
這回,真正受傷的紫衣徹底暈了過去。
在夢裏還不忘罵一句:藍衣你特麼真夠無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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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向很快變化,雁水城外突如其來的轉折,滄海淚被搶,千尋公子巨怒嘶吼痛不欲生。
無極取代醫仙穀成為最熱門的話題,可惜此門派神秘莫測、難尋蹤跡,想要半路搶個劫也找不到對象。然而仿佛有人暗中推動,關於無極的蛛絲馬跡逐漸被披露,像一顆糖融進大海,有心之人嚐到一絲絲甜味後,奮不顧身孜孜不倦開始尋找無極、奪回寶珠的路。
痛不欲生的千尋公子,此刻悠悠閑閑在庭院裏一邊曬太陽一邊嗑瓜子。
身後站的清冷模樣的藍衣,至於紫衣,還躺在裏屋半死不活。
“藍衣,你說說紫衣醒來後,第一句話是什麼?”聖滄月似乎心情極好,連帶著白皙俊逸的臉縈著美麗的薄光,三千發絲齊垂,楊柳似搖曳動人。
藍衣垂頭想了會兒,張嘴:“他會罵門主你無恥。”
藍衣的話剛完畢,屋子裏赫然傳來嘶吼:“門主,你特麼拿屬下的命開玩笑,真特麼無恥!咳咳咳……”
聖滄月:……
一把扔了手中的瓜子,瓜子殼如天女散花漫天飛舞。聖滄月低頭瞄了瞄手上的瓜子殼汙漬,輕笑,就一雙髒手走進裏屋。
紫衣已經蘇醒過來,上半身僅僅包裹著白色布帶,結實肌肉一塊又一塊,看著莫名詭異。紫衣清俊小臉寫滿哀怨,從聖滄月逆光走進屋子那一刻,哀怨眼神就沒有中斷過。
聖滄月輕歎口氣,伸手拍拍紫衣床上的被子,將自個兒手上的瓜子屑統統擦幹淨。
“你也怨不得我,誰讓江湖人都覬覦我九死一生奪來的珠子?如果不嫁禍給無極,指不定今兒我已經變成一堆墳土。”
紫衣的臉色漸漸緩和。
“還有啊,我把醫仙穀那位請來了,她的醫術天下無雙,活死人肉白骨,你這點小傷讓她治,簡直是三生修來的福氣。”
紫衣哼哼兩句,眼睛一閉,倒頭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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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外,蘿卜頭正趴在樹上掏鳥窩。
餘光不時往冷寂的街道查查看看,掏鳥窩的動作也不怎麼靈活。
忽的,遠方一道紅影悄然而至,身姿優美飄搖。身邊跟著個白衣小女孩兒,滿臉笑容,正東瞅西瞄,大眼睛裏寫滿了好奇。
蘿卜頭賊亮的眼睛在瞥到紅衣女子的臉龐之後,仿佛世界都安靜了。
紅衣女子抬頭,瞥過樹上半掛著的小少年。
“小兄弟,千尋是在這裏嗎?”
聲音似古琴輕響,悠悠動人,清泉漫過冰涼鵝卵石,仿佛穿透骨肉浸入靈魂。
蘿卜頭動動嘴皮,一個腳踩不穩,啪地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