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梅竹馬2(1 / 1)

我以為這之後我和鄭岩再也不會有什麼交集,本來怕生的我,除了去他家就很少在學校碰到他了,而且這時我已經失去了嚇他的樂趣,而他也一如既往認真地讀書寫作業,沒有跟我出去瘋玩的份。

可能沒了這唯一的惡作劇,我開始安靜得可怕,我媽一直解釋說是大姑娘過了叛逆期開始懂得害羞了,但是我心裏很明白,我本來就是乖孩子,而現在沒了惡作劇,我成了一個平庸的乖孩子。

我不知道我爸當時是怎麼想的,明明沒考上一中還硬托人把我塞進了一中。這讓我身上擔負了很重的歉疚感和自卑感,一是愧疚於自己的笨拙,二是同樣是考進一中,說起來就沒有鄭岩作為保錄生那麼光榮,畢竟這後麵的金錢利益大家一聽就嗤之以鼻。但是說到底我自己也想去一中,隻為了能夠在那裏翻一次身。

但是我在高中依舊表現得青黃不接,唯一的變化是我和鄭岩的交集越來越多,我好像越來越怕生,住宿的生活又讓我覺得孤單,鄭岩成了我在這裏唯一的救命稻草。但這個時候他已經變成了一個開朗的孩子,仿佛報複性似的,他開始不停地嚇我,經常有事沒事趴我身邊大叫一聲,而我也隻能惡狠狠地瞪他一眼,不說一句話。

作為鄭岩十八歲的生日禮物,我告訴了他一個我深藏已久的秘密,當然是寫在信紙裏塞給他的。知道這件事後,鄭岩愧疚了很久,其實我覺得他很沒必要愧疚,因為我隻是在那一次發燒請假一周後碰巧發現自己有了臉盲症,但不一定是因為他的原因。但他一直都覺得是他突然轉班造成了我現在記不清人臉的局麵。

其實臉盲症不是那麼可怕,我本來就怕生,認識的人不多,所以努力一點是可以緩解遺忘的速度的。隻是有一點,我變得更加怕生,因為我經常分不清那些穿著相似的人的臉,這會讓我產生他們會瞬間移位之類的幻覺。而我整個高中生涯都這麼依賴鄭岩是因為他的臉我已經背了十幾年,短時間內是不會形成疏離感的。

我的高中像個幽怨的孩子,每天都蜷在自己的小世界裏。當然和鄭岩在一起會有所不同,他會很適時地和身邊的人打招呼,我也就可以假意自己也很熟的樣子,大著膽子打招呼,因為人名和服裝我還是記得住的。但可惡的是,學校裏規定每個學生都必須穿校服,這就給我帶來了很大的困擾,有時候,看到和鄭岩差不多身材的人,我也會錯認成他……

三年的時光對於臉盲症患者來說隻是很短的一瞬,記得很清的仿佛是發生在昨天,記不清的也就隨風飄散了,但是鄭岩很愁苦地告訴我,他發現我沒有朋友,我當時就笑了“鄭石頭,原來你不把自己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