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想了那麼多，羅齊都忘了顧言言很好搞定，顧言言也忘了羅齊很好說話。
可能是實在跨度太長，從一開始就懷疑的話，很多情境都會在自己的設想中走偏。然而最初的緣由卻是實實在在的。
曾婭說得對，羅齊從來沒有想過當任何人的英雄，可是他碰巧當上了。而顧言言，從來都呆，做每一件事都認真到不行。連事情對不對她都沒想過，就開始做了。
第一次當小翻譯，無形中被克扣了好多錢，顧言言數著電子賬單裏的數字苦著臉，但是想想又興衝衝地跑去找羅齊，“請你吃飯。”
羅齊抬頭看她一眼，“晚上說。沒空。”
“哦。”羅齊看著她，他老覺得顧言言說哦的時候總是嘟嘴，看樣子是因為有點小不滿，伸手捏了下她的臉，“晚上說。”
“好。”顧言言又回答了一次。
過了好久，顧言言又神神秘秘地摸過來“我好像被克扣工資了。”
這下羅齊反應倒是快了，領著顧言言蹭蹭蹭地坐在了電腦前。
“哪一個？”
於是羅齊開始跟顧言言的主顧各種唇槍舌戰，顧言言也在旁邊指手畫腳地形容著過程。畫麵太好笑，跟拯救地球一樣正經。曾婭進來都默默地看了好久。
終於掰回了幾成工資，羅齊想想也夠了，顧言言站在旁邊開心的雙手合十對羅齊又謝又拜的。羅齊笑笑揉揉她的腦袋，傻姑娘果然長不大。
“喲。你又來啦。”羅齊開心地朝曾婭打招呼，曾婭抬了抬眉毛算是回答。
“突然這麼熱情不是好事啊。”曾婭嘲諷地對他說。
“對，確實沒你的事。”羅齊讚賞地說。
曾婭也無奈地聳了聳肩。“今天能不能請……”
羅齊抬手示意曾婭，“不做虧本生意啊，還要賺錢養家呢。”曾婭笑了笑，也算做回答。
默然坐了很久，曾婭突然說“羅齊，你還有沒有跟顧言書有聯係啊。”
羅齊抬眼看她，收盡了笑容，“別開玩笑。顧家估計不要你這種媳婦。”
曾婭本來隻是一時興起，被他這麼一說也不高興“那人家就要你這種窩囊女婿。”
羅齊怒視，沒理她。
曾婭後來也悻悻地走了。羅齊還這裏那裏地擦著吧台，新來的服務員愣著看他，他沒說什麼，隻是趴到台下繼續擦。擦了很久，起身的時候，顧言言已經走了。羅齊舒了口氣。
那晚，羅齊躡手躡腳地回家，也沒跟顧言言說話，隻是幫她蓋好被子，關了燈。
“籲……”走進黑暗的房間，羅齊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在愁什麼，至少，顧言言還不是自己的女朋友。
拍亮了燈，羅齊看著那副未完成的畫，拿了浴巾到浴室裏。
衝了很久，水都鑽到眼睛裏，澀得不行，才慌忙擦了身子出來。又邊看著畫，邊拿了刀靜靜地削了很久的筆，知道好像終於滿意了筆的粗細，他在趴到畫前細細地勾了起來。“顧言言。”他笑著說。
隔壁房裏的人，好像聽到了聲音一樣，嘀嘀咕咕地說了幾句，翻身又睡了。竟然清晰地傳了過來。羅齊停手笑了一下，歪頭又繼續畫了起來。
夜又深又靜，隻剩下筆尖的沙沙聲。